謝羨予的沉悶低落過于明顯,雖說他本來話也不多,小說裡對謝羨予的描述多是喜怒不形于色,但不知是沈席言太過敏銳,還是謝羨予沒想過隐瞞沈席言,總之他能品出這份不同尋常。
距離上次心動指數和HE進度提高已經過去兩周了,沈席言看着停滞不前的數字陣陣犯愁。
謝羨予和蘇聽在公司擡頭不見低頭見,每日交集也不少,還是冥冥中自帶緣分的男女主,怎麼就不漲咧。
難不成還真是那天藝術展謝羨予和蘇聽發生了些什麼他不知道的矛盾?
沈席言腦袋一陣陣地冒問号,最終給蘇聽發了微信,旁推側敲好半天才得出并無矛盾的結論,他就更懵了,既然問題不在蘇聽,那就是謝羨予了。
沈席言不爽得瞪了眼謝羨予緊合的房門,心說還得靠他助攻,以後謝羨予結婚他一定得坐主桌。正設想着,方才嚴絲合縫的門開了。
沈席言立馬調整好站姿,挂上笑容。
于是,謝羨予一開門就看見穿着白襯衫,面露和煦笑容的沈席言,平心而論,沈席言确實生得一副好相貌,畢竟身為男主的醫生朋友,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眉眼生動,眼尾不笑平和,一笑則飛揚,白襯衫更襯得整個人分外得幹淨出塵,與謝羨予身着時的冷峻深沉全然不同,活像位熱情開朗的大學學長。
看到沈席言這樣一副打扮,謝羨予不免一愣:“你在這做什麼?”
沈席言沒捕捉到謝羨予一瞬的錯愕,依舊是笑眯眯的老樣子:“守株待‘予’啊。”
謝羨予擰眉看他,過了會才明白過來此“予”非比魚,而是他的“予”。
謝羨予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隻覺有人又帶着溫熱觸碰了他脈搏,他壓下心間這股異樣,從眼尾收回落在沈席言身上目光,目不斜視下樓。
樓梯沒邁下三兩步,視野裡出現隻手臂,即使包裹在白襯衫下,也能透過輪廓隐約看出其間蘊着力量。
謝羨予沒順着手臂看向沈席言,反而隻盯着沈席言近在咫尺的指尖。
隻見,原本探出的指尖忽然向袖口的方向勾了幾下,中指食指摸進袖口,眨眼的一霎沈席言跟變魔術似的從袖口抽出兩張花花綠綠的長方形紙條。
謝羨予不明所以地再一看,發現那兩張花花綠綠的東西是入場票。
沈席言就站在謝羨予身邊,瞧見謝羨予沒反應不知是什麼緣由笑容加深幾度,夾着兩張入場票緩慢移動到謝羨予眼前,動了幾下。
沈席言湊近了步,幾乎是貼着謝羨予耳側說:“明天遊樂園的票,來嗎?”
謝羨予沒着急回答,似是而非地問:“除了我還有誰?”
沈席言微微一愣,謝羨予莫不是猜中了?
他想的很好,原著是本古早霸總追妻火葬場文,想要歡歡喜喜HE難上加難,雖說重要劇情無法改變,但隻要中間穿插些看藝術展、逛遊樂園的甜甜劇情不就好了嗎?
啧啧啧,他可真是大聰明。
“阿予,你這說的是哪裡話?”沈席言慣愛裝無辜,攤開放着兩張遊樂園入場券的手,好似被謝羨予冤枉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約的你,自然是你一張我一張。”
“再說了,我記得你上次去遊樂場還是好多年前,左右也很久沒去過了,就去這一次呗,權當放松了。”
沈席言拿着入場票點着謝羨予肩膀:“行不行啊,阿予。”
沈席言越說離得越近,氣音噴灑在耳際,似是清風拂柳,引來搖曳,帶來漣漪。
謝羨予渾身都跟過了遍電流似的,驟然回神間一把攥住沈席言手,扯着胳膊将人壓在樓梯欄杆上。
沈席言上半身幾欲懸空,他臉上卻仍沒有半點害怕或恐慌之類的情緒,反而笑吟吟地打趣:“這是做什麼,阿予?”
謝羨予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離我遠點,也别碰我。”
沈席言搞不懂謝羨予好端端地放什麼風,但不妨礙在繼續聊騷。他動了動手腕,直勾勾對上謝羨予下壓的眉眼,眉梢一挑,一看就是在憋壞。
果不其然,隻聽沈席言不疾不徐,語氣幽幽道:“可現在拉着我的人是你啊,阿予。”
這話好似一個開關,專屬于謝羨予的開關。在脫口的瞬間,謝羨予唰地下就放開了沈席言,又狠狠地剜了他眼。
隻要不是實體攻擊沈席言一向視如無睹,将其中張入場票對折折上,接着趁謝羨予不注意間塞進他上衣口袋,像是為了确保,沈席言特自來熟地在上面一彈,在謝羨予即将發火的邊緣轉身離開,當然在離開前還不忘留下句:“明天上午九點,不見不散,阿予。”
沈席言人走了,不見蹤影了,聲音也消失了,可耳側、胸口、掌心無不殘留着餘韻。
謝羨予閉眼眉心緊縮又迅速睜開,斂去迷茫。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最近和沈席言相處越發力不從心,說力不從心也不太對,硬要說倒像是偏離了軌道,駛向一條陷入黑暗的隧道,驚險卻刺激。
謝羨予在原地調整幾下才下樓。
坐回車上,謝羨予慢半拍拿出帶有明顯折痕的票。
印着遊樂場的票已不再平整,謝羨予垂頭凝視着,總覺得這幕和上次的藝術展有異曲同工之處。
“謝總,你手裡拿着是遊樂場票嗎?”前排開車的司機忽然出聲,語氣驚訝。
謝羨予嗯了聲。
“哎。明天不是周天嗎?我家那丫頭吵着叫我帶她去遊樂場,這年頭也真是不容易,我蹲着點搶票都沒搶到,高價從黃牛那收了張……”
司機後面說了什麼謝羨予沒太聽清,和霧一樣的朦胧,他也未在意,隻把票重新疊起收了起來:“明天不用上班,放天假,好好陪陪孩子。”
司機大喜過望:“好的好的,謝謝謝總。”
為了能把明天空出來,謝羨予忙了整天,瑞澤每日公務繁忙,時間又緊,午飯隻能早早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