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這位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進太虛秘境裡了,這一藏五十年,修為當時練虛二重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拿了秘境裡什麼東西,這雷劫竟是頂着劈不死就往死裡劈的架勢砸下來,就是他這個仙人境看着都覺得心驚。
六十四道練虛境劫雷中,紫金雷共達到了十八道。
等最後一道紫金雷劈完,沐浴在雷霆中的“骨架子”動了下,指尖艱難地動彈了下,之前關掉的防禦又全部放了出來,一時間,陣外是雷霆,陣内亦是雷霆。
明遊在遊離的雷光中睜開眼,一雙眼赤紅如血,神情冷漠,眉心浮現出一朵赤色的蓮花,下一刻,一朵紅蓮虛影浮現在座下,花瓣逐漸合攏,連同雷霆和人一道包裹了起來。
神遊以下皆凡人,因其強橫的神魂,明遊這一身天生的劍骨,一直以來淬煉得比同境界的要超出兩個境界來。
練虛二重,這一身劍骨在十八道紫金雷的作用下已經達到了仙骨的級别。
但是内視這一身閃閃發光的骨頭,明遊有種詭異的感覺,這一身骨頭和他如今的□□,是不是有點過于不合了?
天道這麼做,是想幹嘛?
這個時候給他堆一身仙骨出來,給的越多,磨難就越大,後面給他安排的難關,又是什麼?
線索太少,但是想也不想直接鎖定了嫌疑人——落陽。
除了是落陽那邊搞出什麼事了,否則這小氣摳門的天道能多看他兩眼?劍骨在往後怕是有大用。
天雷淬骨、業火煉皮、神魂沖刷筋脈靈台,神識海翻湧起狂浪瘋潮,丹田内一片金光璀璨。
太虛秘境五十年一開,一次隻開啟十天,三十枚令牌早已發出,但是如今卻無一人能進入,無他——令牌指向在入口的,在雷劫的正中央!
練虛境的劫雷一共劈了整整半個月,沒一個人能靠近的,也見過有不知死活的人拿着令牌向沖進去,結果就是進入雷劫一裡地後當場煙消雲散,劫雷的威勢險些因此擴大範圍,于是就無人敢動。
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塊掉落的令牌在地上擺着,十日後當場消散。
而雷劫還沒散……
圍觀衆人:……
大長老盤腿坐在半空中,打了個哈欠,擡手打散眼前的雲彩,看着遠處一閃一閃的雷霆眯起了眼要睡不睡。
親眼見這位看不出修為的紅衣男人接連廢掉了好幾個妄圖偷襲他的修士以後,也沒人敢去觸他黴頭了,各自都離得遠遠的。
十五日後,最後一道雷霆消散,閉着眼睛的人紛紛睜眼,視線投向烏雲之下。
一股強橫的氣息從雷霆正中爆發出來,破閘洪水一般往外猛地沖去,将近處的人都當場掀翻,等站在原地的隻剩下大長老這一個仙人境,但是衣袍發梢還是被吹得烈烈作響。
練虛境二重,巅峰。
大長老笑了笑,感應到沖到臉上的氣勢後微微一笑,沖淡了身上這幾日聚集起來的煞氣。
真是前無古人,怕也後無來者。
練虛二重,歲不過百,奇迹。
一并被這股強橫氣勢沖開的還有聚集在遠處的烏雲。
厚厚的雲層散去,陽關從縫隙間落下,光芒從針、到柱、到寬如湖泊,從中心逐漸往四周散去。
光芒籠罩處,草木瘋長,靈氣濃郁,而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地上逐漸冒出來的猩紅色的花朵。
很多看看見了跟随着光芒往外蔓延的綠莖紅花,纖細的花瓣,纖長的花蕊,墨色的,拖拽着水墨流光的蝴蝶時不時在花叢中飛過。
但是令人面對着天大的機緣不敢靠近的,是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記住這花具體的模樣,稍一轉眼後,隻剩下“紅色”這一個印象了。
大長老晃了晃手心的扇子,眯着眼仔細看了看地上蔓延過來的花,又看了看中心處正在緩慢綻放的紅蓮異象,将扇子合攏在掌心,直接主動飛過去落在花叢中,一股安甯平和的感覺在聞到花香的那一刻逐漸籠罩全身。
閉上眼,腦海中識海翻湧,像是一瞬間度過了千百年。
當場撩袍席地而坐,衆目睽睽之下,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紅衣大能竟是當場頓悟起來。
一時之間,黑壓壓如蝗蟲過境的一群修士紛紛落到及膝的花叢中。
當場頓悟者不在少數,更多的還是修為凝實、突破、破境。
一大奇觀。
等明遊從入定中睜開眼,第一時間将身上破破爛爛無法蔽體的破衣爛衫換下來,沒水能安心下來洗個澡,将就将就捏個淨塵訣,白衣翩翩比頭頂白雲耀眼。
内視一番修為後,四下看去,發現了不遠處圍着他或坐或站了一圈的修士們,揮手間,千百号修士身邊落下了一道隻能自己從内部打破的練虛境修士的屏障。
明遊沒有看到那遍地盛放的冥花,不知道自己搞出了多大的動靜,轉身消失在了草木蒼翠的山川。
他收到了”明遊“給”他“的消息,隻有一句話:
小師侄,你在哪?
消息是二十年前的了。
這絕對是落陽發出來的,畢竟知道他和落陽真實關系的隻有清明宗幾位長老,而其他長老,說話不會是這種不正經的調調。
他有預感,明遊那邊出問題了。
得回月牙山看看,反正虛無草已經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