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地方吃飯睡覺,我不想喝了。”
“行。”
落陽答應地過于爽快,讓明遊感覺他是不是一直就等他開口?
但是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隻好當做想多了,跟着人走出了酒館,明遊走在前面,沒看到後面的落陽從酒館女老闆手裡接過什麼東西吃了下去。
找到城裡最大的一家客棧,要了兩個房間,明遊進房間後們都沒關,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最後的意識是地闆不怎麼硬。
落陽看着懷裡沉睡的人,挑了下眉,神識落在走廊上,确保無人後抱着人走了進去,順腳拐上了門,把人放床上後擡手布下一層隔絕陣,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外面的池塘和不遠處的池邊路過的人,反手合上了窗。
“出來吧。”
話音落地,從明遊身上泛起一陣肉眼察覺不到的波動,最終在床邊凝聚出一道透明的存在。
落陽神識落在整間屋子裡,可是直覺告訴他對方就在這裡,無論眼睛和神識卻都看不見他的位置。
“你到底是誰?”
落陽負手而立在窗邊,看着空蕩蕩的屋子,耳邊是明遊平穩的呼吸,神識裡是對方平和的心跳聲。
良久後,桌上的茶壺突然淩空,茶壺一歪,茶水倒了一些出來,最終茶水在桌上流出了六個字——萬族印、白澤洞。
“萬族印?白澤洞?”落陽很确定,他這麼多年看完了宗門所有藏書閣、禁閣、禁地的典籍和所有帶文字的記載,他都沒有見到過這兩個東西,唯獨白澤他知道,神獸白澤,生而知之,萬妖之王。
但是白澤洞是什麼地方?
萬族印又是什麼?
沒等落陽發出問詢,桌上的字迹再一次流動,彙聚出了一句話:
初次見面,我是崔由。
落陽剛朝着桌子邁出去一步,看見這句話後險些崴了腳。
落陽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又看了看桌上的字,艱難地開口道:
“你說你是崔由?哪個崔由?”
桌上再次出現第三句話:
一個不重要的人。
落陽沒有風度地抹了把臉,心想:不,這很重要。
但是第三句話出現過後,桌上的水泅開了,字迹散去,桌上隻剩下一灘水。
落陽眼神一凝,找不到對方的蹤迹,幹脆擡手摸了摸後脖頸,脖子上的汗毛已經下去了,說明對方走掉了。
又是來不赢去無蹤地消失不見了。
落陽坐到桌前,從錦囊裡取出一隻紙鶴打開,裡面已經被劃掉了五個地方,那是五座山脈的名字,剛好就位于東西南北中五個域,屬于五個域裡最偏僻的一座山脈,甚至這幾個地方要不是宗門收集消息的能力僅此與天機閣,根本就找不到在哪。
因為哪怕實在當地人眼裡,或者是能找到的文字記載上,這幾個地方根本沒有名字,不存在任何記載。
所有與這幾個地方有關的記錄,都來自于一些古老的秘境和洞天傳承裡,剛好宗門有接過這些傳承的弟子,其中一個還是死窩在器峰不肯動的二師兄。
就這樣找齊了五個地方的石蒜花,讓明遊吸收到了足夠的靈力。
但是幾年下來,關于明遊身上的變化,落陽是最有發言權的,随着接觸到的石蒜花越來越多,明遊正在從異火幻化的存在,變成——人。
那股從上一世起就攜帶在明遊身上的非人感正在逐漸淡去,情緒、身體反應、或者是思維方式,他都開始變成了人。
或者說,他開始“入世”。
這種反應不知道算好還是壞,但是從目前的角度來看,是好的,明遊的道法穩住了,往後也不會再有更改的可能了。
令他最心憂的一個問題解決了,明遊不會再趁他不注意跑歪到絕情道上去了。
落陽在桌前坐下來,眉心卻并未舒展。
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崔由,是他想的那個人嗎?
那他如今的行為,是在他明遊尋找肉-身不假,可是不會到最後,他把一位四萬年前的存在喚回來了,把明遊弄丢了吧?
這人到底死沒死啊?!
落陽想不通就先放着,掏出一隻紙鶴開始傳音,既然是藏鋒君給他留下的東西,那麼找他的弟子給他解惑很正常對吧?
天機閣新一任閣主,是叫玄暮對吧?
他剛開始還以為天機閣會有藏鋒君的大弟子繼承衣缽,接過真正接過天機閣的卻是他的小弟子,消息剛出來時那些想錯了滿世界追殺藏鋒君大弟子追到道宗,還險些被道宗大弟子反殺上山門屠門的宗門教派都傻眼了。
但是晚了,他們錯過了天機閣閣主的繼任儀式,已經沒人能動搖新任天機閣閣主的地位了。
作為藏鋒君的衣缽傳人,玄暮應該已經做好了給他解惑的準備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