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跳,擡腿,回旋踢。
落陽到的時候,剛好看到明遊姿勢悠閑地踢飛了一個内門弟子的佩劍,然後把人踹下了擂台,負手而立,他手上甚至連劍都沒拿出來。
明遊背對着大路口,沒看到身後臉色有些黑沉的人,周圍弟子看見後默默後退了兩步。
明遊:“下一個。”
一道白色身影飛身而上,落在對面,明遊剛準備打開擂台防護陣,擡眼看見來人後手僵住不動了。
落陽冷着眉眼看着明遊,看着他指尖靈光亮了又滅,視線落在明遊完整的雪色弟子服上,揮手間一道靈氣打了出去,擂台陣法開啟,外界聲音變得朦胧起來。
明遊眨了下眼,默默地召出了長劍,銀白長劍上赤紅的劍脊一溜筆直。
底下弟子們看着這位真傳師兄來了以後開了守擂模式,然後連着打退了三十個人,這回才是第一次拿出了配劍,紛紛有些激動,但是看着和他對打的人,又将激動的心情壓了回去,開始琢磨這位真傳師兄是不是得罪了六長老。
落陽沒出劍,擡手對着明遊招手,有點看不起的意思,但是身為仙人境大能,他有這個資格。
明遊深吸一口氣,邁步疾馳,手上長劍對着落陽刺了過去。落陽側身躲開,擡手并指敲在明遊手腕上。手腕微微一顫後穩住了,明遊一個掃堂腿換手持劍,淩然劍意噴湧而出,随着提劍紮下,劍身擦過落陽衣擺,半個劍身“锵!”一聲往台上陷了一半。
落陽:……多少帶了點私人恩怨這是。
明遊漠然持劍紮穿了地台的畫面深深震撼住了台下弟子們,他們修為不高,看不出來長老的修為和這位師兄的修為,但是能看出來這位真傳師兄動真格的了。
場下觀看的弟子面面相觑後有人恍然大悟,小聲蛐蛐道:“這好像是星辰峰的師兄!”
“星辰峰哪位師兄?”
“星辰峰和紫陽峰都隻有一位真傳,還能有哪位?”
聞言,周圍弟子臉上扭曲了一下,再看台上長老已經出劍了,表情就更奇怪了,聲音壓低了問:
“所以,這是長老得罪師兄了吧?!”
“還用問嗎?肯定啊!”有弟子斬釘截鐵地道:
“誰不知道星辰峰那位師兄是個修煉狂人,一看就是無情道的好苗子,怎麼可能耽于情愛?謠言止于智者,反正我不相信?”
“什麼?你說星辰峰那位師兄修的無情道?”
“……别胡說啊,我不知道,我可沒這麼說過。”
“誰修無情道了?”
“聽說是星辰峰的明師兄。”
“嘶——難怪他進境那麼快!”
“……”
台上你來我往差點打出真火,台下三人成虎流言愈演愈烈。
明遊專注劍上,沒去理會底下言論,但是落陽一心二用聽見了啊!
越聽臉色越難看,一時走神差點被明遊一劍削了鬓邊龍須。
眼看場面快傳到明遊要殺師伯以證道了,落陽忍不住了,手上動作驟然加快,兩個人長劍相擊時“砰砰砰!”的聲音不絕于耳,重新拉回了底下弟子們的關注,然後他們看向擂台時,發現擂台上全是殘影,根本找不到人在哪。
等到兩道蒼涼劍意轟然撞在一起,兩道人影才顯現出來,但是與此同時擂台上陣法皲裂,随後随着爆開的靈氣一并散開來,離得近的弟子直接當場被掀飛了,飛到一半後自己翻身禦劍飛了回來。
等到試煉台再次擠滿了人,隻看到裂成幾塊的擂台,台上兩個人都沒了人影。
打鬥間兩個人純粹的劍法對決,沒上修為和其他手段,畫面枯燥的同時又很激烈,但是直到看到碎成幾大塊的擂台,衆人才知道明真傳在先前的比試中為什麼不出劍了。
殺傷力太大!
打了一架後内傷被引動了,明遊此時已經禦劍離開了試煉台,往藥峰去了,身後不遠不近地墜着落陽。
落陽追上去并行,側頭看了一眼明遊冷淡的臉色,道:
“明知道傷沒好全就不要去試煉台跟人打架。”
明遊眨了下眼,表情冷淡地說:“你要是不來打這一架我不會複發。”
落陽不信。
“你确定你打上頭以後還記得你是個病人?也就是我去的早,這幾天剛從戰場回來的真傳幾乎都會去一趟試煉台沉澱修為,你遲早會撞上你那群師兄姐們,你覺得你到時候真的不會招呼人家跟人比劃比劃?”
明遊沉默了,這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兒,他也确實這麼幹過,他無話可說。
看明遊不說話了,落陽稍有些無奈地說:“你要是真的手癢你跟我打,又不用你收手,還打的過瘾,不好嗎?”
明遊:“……知道了。”
這便是答應的意思。
落陽松了口氣。
二人從藥峰出來後落陽落地紫陽峰,回頭時發現身後人不見了,懵了,随後擡手一拍腦門,有些鬧心地轉身去了星辰峰。
明遊已經回到了星辰峰偏殿,拿了個白玉-蒲團坐在廊下,閉着眼睛正在入定修煉中,手邊放着從藥峰帶回來的療傷丹藥瓶子。
落陽走了過去,在不驚擾他的地方坐了下來,盤着一條腿趴在了美人靠上,視線落在明遊身上。
雪衣雪膚的青年如今比他還高了半個頭,往常不是一身黑漆漆的衣裳,就是雪色弟子服外面還套了一件黑黢黢的披風,好像偏愛墨色,但是墨色顯得人很冷銳,落陽看着不大喜歡,看師妹安排的那一堆花花綠綠的衣衫就知道師妹看着其實也不大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