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欺想也未想地點頭了。
答應後,沉吟不語好一陣。
他壓根沒讓過幾次人,把握這個尺度,需要些許的時間。
沈燃香見狀:“……”
讓人比打人就難那麼多嗎,哥。
下一場,沈燃香打得全無體驗感。
天可憐見,他哥完全不懂讓人的技巧,讓得好一個刻意,隻差把绯刃往地上一丢了。
勉強拖到平局收場,沈燃香斬獲平手卻寡然無味,擺手道:“不來了不來了。”
“是我輸了,哥你去歇着吧,我找晏大哥比一回。”
蔚止言觀戰正酣,無故被指名:“……我?”
沈欺樂見其成:“去吧。”
“畢竟你算我的,”他戲谑道,“家眷麼。”
蔚止言俨然正色:“疑是所言極是,此事于我義不容辭。”
出戰前,蔚止言眼神請示道:要不要悄悄地讓着點燃香弟弟?
沈欺:随你。
行了,蔚止言展開銜雲折,決定不留痕迹地打個險勝。
“請晏大哥指教。”
沈燃香梨渦湧現,瞳孔裡劃過慧黠的笑意:“正巧,今天讓我見一見,晏大哥可是有相助哥哥的本領了。”
……原來燃香弟弟是想考驗他配不配得上自家哥哥?
不論沈燃香到底是不是這麼想的,蔚止言認定了,這場比試下必定暗藏深意!
蔚止言:嚯。
于是沈燃香再度被繳械了。
速度之快,叫人内心拔涼,憔悴透頂。
蔚止言合起折扇,銜雲一指,将沈燃香的劍送回他手。
“燃香弟弟,可還來麼?”
沈燃香拼命擺動腦袋,好言謝絕了:“不用了晏大哥,今天就到這吧。”
他算是切身見識到和沈欺他們之間的鴻溝了,同時見識到的,還有自己敢于提出比試的天真。
“燃香,你又輸了!”
“羞死人啦,哈哈哈哈。”
“一個都沒打過,你的劍術還有的練呢!”
圍觀的妖怪笑作一團,善意地拿沈燃香打趣。
沈燃香不以為意,本身他也沒把輸赢當回事,反倒有意沖外人炫耀:“輸了就輸了,輸給哥哥們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小妖怪們哈哈大笑,一蹦一跳地上前,圍着他玩鬧。
人群裡歡聲笑語,沈燃香深受感染,随同伴們舉杯歡慶。不一下子,稀裡糊塗地被拉去唱歌跳舞了。
沈欺靜坐席間,凝望他們愉快的笑臉,眸光閃動。
自斟一杯酒,入口卻是暗香浮動,酒釀被蔚止言換成了一剪梅。
沈欺:“嗯?”
蔚止言素來怕苦,他賞味刁鑽,再香醇的美酒也能嘗出一絲苦楚,走到哪裡都是喝不來酒的。今時不同往日,出于擔心沈欺縱酒宿醉,他才以一剪梅替換了酒。
“可還适口嗎?”蔚止言絕口不提換酒的事,盡心兜售一剪梅,“此為第一味,佐的是天上無根水,另有冰霜雪三味,各具其趣。”
沈欺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并未追究酒去了哪兒,杯盞朝前一遞:“倒吧。”
蔚止言勁頭十足,領着沈欺依次試過四味一剪梅。
沈燃香那邊廂轉了一圈,終于令起哄的妖魅精怪盡興,抽身回來了。
“燃香。”
沈欺叫他的名字,從蔚止言手上拿過梅紋小爐,掂了掂杯盞。
沈燃香明白了沈欺意思,舉起杯。兩隻杯盞碰到一塊兒,沈欺斟滿兩杯飲釀,道:“生辰喜樂。”
沈燃香綻開笑顔:“謝謝哥哥!”
蔚止言緊随其後,敬了沈燃香一杯:“燃香弟弟,生辰喜樂。”
“謝謝晏大哥!”沈燃香高興得很,又是一飲而盡。
“你有中意的生辰禮麼?”
蔚止言問他:“我們來得匆忙,不曾專程辦禮。我随身倒是常備着些物件,不算貴重,你看中了哪樣,可随意挑了去。”
跟着抛出手頭捎上的物件,給沈燃香任意挑選。
天材地寶傾瀉而出,堆成一座金燦燦的小山,滿目琳琅,饞得旁邊的妖怪們兩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