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連那人的識海都能進,還怕什麼呢?
喜歡一個人就得大膽上!
本着這個原則,花滿堂來明禮居時他險些沒瞞過烏霜落。
“查不到。”某位大美人一來便将黑玫瑰抛在桌上,毫不見外地落了座:“你給的線索太少。”
季驚鴻面露懷疑:“你查了嗎?”
“當然沒有。”花滿堂彎了彎桃花眼,“小七查的。”
……意料之内。
“好吧。”季驚鴻聳聳肩,“你家那位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如果聞七還查不出來,那隻能說明問心宗确實沒有相關記載。枯骨美人要麼行事低調,從未惹過禍事,要麼近些年才出關,宗門尚未來得及記錄。
反觀花滿堂,聽到“你家”兩字時意味不明地挑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也不用太緊張,即便她本事通天,你會站着讓她殺?”
“當然不會。”季驚鴻嗤道,“就她那三腳貓功夫。”
“多小心總是好的,保不齊人家使陰招。”花滿堂說着說着又撐起了下颚,他總是這麼懶洋洋的,軟着身子時像隻餍足的貓,桃花眼一挑能将人魂魄都勾了去,“你玩了這麼久,什麼時候回來?”
季驚鴻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别誤會。”花滿堂給自己倒了杯茶,連個眼神也沒擡,“我是心疼小七,天天替你收拾那些爛攤子,陪我的時間都少了。”
季驚鴻聽得有些牙疼:“你未免也太疼他了。”
“這百年來,我也就養了一個小徒弟。”花滿堂慢條斯理道,“不疼他疼誰呀?”
“行行行,随你。”季驚鴻小聲嘟囔,“反正短時間内我肯定不回去。”
花滿堂動了動杯盞,看茶面将光影切割得模糊不清:“理由呢?”
“……”季驚鴻頓了一下,話到嘴邊突然覺得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鄭重道,“我要追我未來的夫人。”
花滿堂手一抖,滾燙的水潑在腕上,皮膚頃刻便紅了一片。可他卻攥着茶盞,仿佛什麼都感覺不到似的,冷靜道:“你說什麼?”
季驚鴻還沒來得及說話,屋外卻陡然傳來一陣動靜,緊接着,門開的砰響與何皎歡快的聲音一同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無雙無雙梅梓的法術成功了,我剛剛……”
話音未落便與裡頭的人來了個四目相對,一時間寂靜在屋内漫延。
季驚鴻心道幸好花滿堂來這兒之前幻化了身形,否則這會兒何皎說不準得将整個明禮居掀翻。
“那什麼,你有客人啊。”何皎讪讪一笑,“你好你好,我叫何皎,皎皎明月的皎,你是無雙的朋友嗎,我好像沒在外峰見過你來着。”
季驚鴻生怕花滿堂亂答,趕緊搶先道:“他不是這屆新弟子,是我故交。”
晚間的餘光越過窗棱落下,花滿堂微微一笑,長睫投下一片陰影,像微顫蝶羽。他在外人面前總是保持端莊優雅,眼下心底哪怕再驚駭,也隻能把冒出口的疑問咽下去。
花滿堂本就愛華服美人,即便當前的皮相稍遜于本相,也能稱得上一句絕代風華。他眼尾的小勾子一挑,像是深山裡吸人精血的妖精。衣上的牡丹層層疊疊,雍容華貴,卻在那國色天香的美人跟前黯然失色。
何皎被這一笑迷了眼,魂不守舍盯着對方:“你哪裡交來的朋友,長成這樣……”
“啧,拐來的。”季驚鴻拿胳膊肘碰碰他,“口水收收。”
何皎聞言慌亂地拿衣服去擦,誰料壓根沒摸到什麼濕漉漉的水漬,當即怒道:“鄭無雙!”
季驚鴻哈哈大笑。
何皎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對着花滿堂端正道:“公子怎麼稱呼?”
花滿堂聽到“鄭無雙”這三個字時有些新奇,饒有興緻地瞥了眼季驚鴻,正巧對方也在暗暗看他,眼神警告别亂講。
“我的真名不方便說。”花滿堂慢悠悠道,目光有意無意地在季驚鴻身上遊走,“但你若實在想叫,可以喚我牡丹。”
“牡丹?”何皎一愣,兀自嘀咕了什麼東西,随即豁然開朗,“莫非你喜歡花滿堂?”
花滿堂“牡丹仙”的名号傳遍海天大陸,民間借着“牡丹”取号以表敬仰之人數不勝數,也不怪何皎這麼想。
花滿堂笑了笑:“自然。”
“那不是巧了嗎!”何皎大喜過望,三兩步奔來,“我正好知道些花滿堂的事兒,要不然……”
話音未落,他視線便聚焦在了桌前的黑玫瑰上,頓時一愣:“诶,這玩意……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