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蒼木用手握住刀柄,刀尖的鋒芒折射進他幽藍的瞳眸。
“東夷沒人能傷得了我。”
賽罕聽了,想動手抽他。拽拽拽,拽什麼!謹慎行事懂不懂啊!
但他最終隻是幽幽問道,“殿下知道首領的決定嗎?”
那自然是不知道的。
拓跋蒼木收起長刀,語氣淡淡,“和殿下有何關系?更何況此事就算殿下知道,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是嗎?發生了何事?”
沈玉竹突然出現在門外,看得出生了場病,臉色蒼白得很。
拓跋蒼木見到來人,豁然起身大步走出,“你怎麼出來了?怎麼不多穿幾件衣服?頭還暈嗎?要不要再讓陳章給你看看?”
一番話說完,沈玉竹都不知道該回應他的哪一句。
“我沒事,聽說你們這邊有要緊的事,我便趕來了。”
賽罕趁機将桌上的信拿起遞給他,“正是此事,殿下先看看吧。”
沈玉竹拿着信坐在椅子上,逐字看完後擡頭,“所以你們商議出什麼應對之策了麼?”
不等拓跋蒼木開口,哈日朗便快速回道,“首領打算應約前往東夷,并無應對之策。”
拓跋蒼木似笑非笑地看了哈日朗一眼,随後看向沈玉竹溫聲道。
“你剛病愈,不宜太過操勞,此事我來應對。”
沈玉竹面上看不出喜怒,隻點了點頭,“所以首領是打算隻身前往,除此之外什麼準備也不做是嗎?”
拓跋蒼木聽出點不對勁的意味,連忙解釋,“自然不會隻身,還會帶一隊護衛前往。”
那可是東夷!是一個部落!一隊護衛和隻身前往又有何區别?
沈玉竹沉默片刻,最後将信放在桌上,“我同首領一起去東夷。”
“不可!”拓跋蒼木神情一變,直接否決。
“為何不可?”
沈玉竹仍舊語氣溫和,隻是這溫和就如同湖面薄冰,誰知道這底下藏着什麼。
拓跋蒼木喉嚨發緊,“連我都未曾去過東夷内部,殿下不可冒險。”
“哦,原來你也知道危險啊。”沈玉竹屈指輕叩桌面。
眼見着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烏日娜連忙插話,“既然殿下來了,那我們再重新商議一下此事吧。”
“不用商議,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去。”拓跋蒼木不接烏日娜遞的這個台階,态度意外的強硬。
沈玉竹沒有反對的意思,隻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我同你一起去。”
“你為何非要與我一起,好好地呆在北狄不行嗎?你的身子如何能去那麼遠的地方?有你在,我又怎麼能放心?”
拓跋蒼木如同困獸,煩躁地在帳篷裡走着。
“因為我是皇子,有我在,至少東夷未必敢動你!”沈玉竹也不裝了,直接拍桌而起。
“你以為你是誰啊?什麼後路也沒有就敢應約?你實在太狂妄了!”
其餘三人躲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
“我說了我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帶上你我會分心!你就不能讓我安心嗎?”
拓跋蒼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打消沈玉竹的念頭。
“殿下見過戰場嗎?見過流血的士兵與伏屍嗎?你為何執意要去,東夷不是兒戲!”
帳篷外栖息的鳥雀都被他們的聲音震飛了幾隻。
沈玉竹氣得不行,“是!我什麼也沒見識過!我生來就被困在皇城,我什麼也不懂!你問我為何要去?”
沈玉竹怒火中燒,那該死的任務見鬼去吧!
“還不是為了你!你死了我怎麼辦?”
“……”
拓跋蒼木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