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頤安說:“如果以後姜家是姐姐當家,那我覺得這條豪華遊艇還是能開下去的,待在船上蹭點兒肉吃便是我最好的選擇。但......姐姐不願意。”
姜深雅這才明白他前面幾次試探竟然真的隻是為了弄清楚姜深雅有沒有奪權的想法。
“你沒想過當龍頭老大?”姜深雅往椅背上一靠,含笑道,“這麼沒志向?”
“我沒什麼眼光,隻會跟着聰明人的做法。”姜頤安無恥地故作謙遜道,“姐姐不要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東西嗎?”
言下之意,姜深雅作為姜家目前掌權人的女兒,她的行為反應了姜家沒有一争的價值,那姜頤安也不白費功夫去争了。争沒争到都是浪費。
“你竟然是這樣想的嗎?”姜深雅覺得好笑,她和陳琬都猜錯了姜頤安,“萬一我隻是單純不想要管理集團呢?”
“你或許不在乎錢,不在乎權,但多半會在乎大伯的。”姜頤安很清醒地說,“你不隻讨厭聯姻,你對整個姜家都避之唯恐不及。能讓你放棄的如此徹底,姜家想必已經爛到骨子裡了吧?”
姜深雅沒有說話,不得不說,姜頤安全說中了。
“況且......”姜頤安聳了聳肩,“我給姜少爺們當馬仔這麼多年,姜家有多爛我還能不知道嗎?”
姜深雅失笑,這話說的一點毛病沒有。
“你真是...超出我的想象了。”姜深雅和姜頤安這樣攤開來聊了聊,兩人之間的氣氛反而更緩和了,姜深雅直接問,“你特地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我很謝謝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說吧,能幫你的我肯定幫的。”
“我知道深雅姐肯定要退婚的。”姜頤安狡黠一笑,“我也實說,我來報信不隻是為你,這也對我有好處的。姐姐退婚前能把姜家攪得亂一點就好了。”
“好。”姜深雅答應道。
“所謂‘獨木難支’,我年紀又小,和整個姜家對比起來實在勢單力薄。”姜頤安站起來,先是自謙了一番,然後才對姜深雅道,“之後還得多賴姐姐幫幫我。”
姜頤安有一種和陳琬一樣的才能,從他嘴裡冒出來的話,都讓人分辨不出來是真心還是假意客氣,不過不管真假,姜深雅得了切實的幫助,人情就此欠下了,之後自然有該還的時候。
“你開口,我自然會幫忙的。”姜深雅話裡有話,“隻要别讓我沒聽懂就好。”
姜頤安撓頭,讪讪一笑,“深雅姐你這話說的.......有個問題我挺好奇,當時姜家旁支逼婚,你怎麼會想到找我幫忙呢?”
這是困擾姜頤安最久的一個問題了,畢竟在這件事之前,姜深雅都沒怎麼和他說過話。姜頤安覺得姜深雅應該是不記得他的。
“注意到你的不是我,”姜深雅說,“是陳琬。”
姜頤安眼睛一亮,道了聲謝,與姜深雅道别走了。
翌日,姜深雅就收到父親的電話,讓她回家一趟。
自從上回争執以後,姜父就沒有再找過姜深雅,仿佛沒有這個女兒,父女關系降到了冰點。這次讓她回去肯定不是好事,但姜深雅還是回去了。
畢竟有些事并非不去面對就不會發生的。
蘇簡簡跟着邱邱出門拍照了,今天一整天都見不到她人。蘇簡簡有了自己的夢想,朋友,不再圍着自己轉,姜深雅不大适應,有點空落落的感覺,但更多的是高興。而正巧蘇簡簡出門,姜深雅可以自己回去處理這件事,免得跟蘇簡簡提自己要回家的事,害她跟着擔心。
晚上,姜深雅到家時,父母都在客廳裡等她了。
姜父看了進門的姜深雅一眼,沒有關心女兒這段時間過的怎麼樣,也沒有抱怨她這麼長時間不回家,隻說了一句話:“醫院别去了,下個月就辦訂婚吧。”
沒有留給姜深雅半分商量的餘地。
“不。”姜深雅也沒留半分商量的餘地,在沙發上坐下,平靜地說,“我不。”
“我已經跟章家說好了。”姜父冷漠地說,“沒有你說‘不’的餘地。”
姜深雅自嘲一笑:“我要訂婚我最後才知道,爸爸,您是真沒把我當人看啊。”
“婚姻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姜父站起來,轉身朝樓上走去,“世家大族更是如此,你從出生起就該知道。”
“原來從我出生起,您就算好了我值多少價了嗎?”姜深雅淡然一笑,“真不愧是商人啊。”
姜父對姜深雅的嘲諷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頭也不回地走上樓梯,“你不願意,我會讓你‘願意’的,我是你爸爸,我管得了你。”
“您這是在脅迫我嗎?爸爸。”姜深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