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桑若無其事地幽幽說道:
“毒害主子的奴婢,要被淩遲處死,就是往身上一片一片地割肉,也就是千刀萬剮呢。
第一刀,切胸口,第二刀,切頭二肌,第三刀,切大腿,第四刀和第五刀,切手臂到肘部;
第六刀和第七刀,切小腿到膝蓋;
第八刀,砍掉你的頭!肢解後,你的屍體殘骸就放入簍子裡,頭顱則公開示衆,你說,會不會很精彩呢?”
謝桑桑此時的語氣堪稱陰森變|态,讓采蓮兩股戰戰。
但同時,采蓮的眼底也露出一抹殺意,如果此刻趁着謝桑桑虛弱,一把捂死謝桑桑,是不是可以宣稱她中毒不治身亡呢?
采蓮邊想着,邊往謝桑桑的床邊靠近。
“哦!對了,你家裡的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還有你的母親,我已經幫他們安置在郊外的北鬥村裡了,你最小的弟弟才四歲吧?
正是可愛的年紀呢。如果我死了,你猜,他們還能活嗎?”
謝桑桑不慌不忙地說着威脅的話。
采蓮被擊潰了心理防線,“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她跪着匍匐到謝桑桑跟前,痛哭流涕地求饒道:
“求小姐饒了奴婢,奴婢做什麼都願意!奴婢之前鬼迷心竅了!家裡實在太窮了!奴婢願意彌補!”
“饒了你?那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我的脾性,留你條性命倒是可以考慮。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就看你接下來怎麼表現了。”謝桑桑嘴角帶血地輕笑一聲,在采蓮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奴婢一定好好表現!奴婢一定好好表現!”采蓮連連磕頭。
“眼淚擦幹,收拾下衣服,好好表現!”謝桑桑還不忘鼓勵一下采蓮。
很快,一大家子人就擁進了謝桑桑的房間。
謝錦城看到“奄奄一息”的謝桑桑,一下子就紅了眼眶,他也隻能保持鎮定地先讓醫者為謝桑桑把脈醫治。
“奇怪……”葛大夫診了謝桑桑的脈後自言自語,不信邪似的又診了片刻,最後搖了搖頭。
謝錦城這下慌神了,葛大夫是中州還頗有名氣的大夫,連他都搖頭,看起來女兒像是沒救了。
謝錦城顧不上禮儀,焦急地打斷問道:“葛大夫,怎麼樣?”
“怪了,小姐的身體,既有慢性中毒後的虛弱,又像急性中毒後迅速被解毒。
不論如何,先服用一劑清毒的藥方,先穩住再說。”葛大夫說着就争分奪秒地寫了藥方,謝錦城忙吩咐手下最信任的榮哥兒去督着煎藥。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謝金錦城一時間很難相信府裡的其他人。
随後,葛大夫說道:“為了後續更對症下藥,老夫還要驗一驗小姐最近的吃食。”
一旁的小丫鬟忙把冰陵魚等今日謝桑桑吃過的食物端上來。
葛大夫細細驗了好一會兒,卻沒有什麼發現,一旁的芸娘也看葛大夫驗不出的樣子,悄悄松了口氣。
葛大夫正準備開口說食物沒什麼問題。
謝桑桑突然說道:“葛大夫,今日晚膳,我前幾日養的小倉鼠也吃了點我吃的食物,如果是有毒,按照劑量,它們應該比我更早發病。”
有一個眼力見兒的侍女已經把裝小倉鼠的籠子提了上來,此時,籠子裡的小倉鼠已經奄奄一息了。
葛大夫心裡暗中慶幸,幸虧自己還沒有下結論,的确是存在一些無色無味的藥,一時用普通手段很難查驗出來。
芸娘看到倉鼠,心裡一驚,忙說道:
“我院兒裡的小丫鬟養這樣的小倉鼠,餓了飽了凍着了,都很容易死呢,這怎麼就研究起老鼠來了,當務之急是給桑桑治病啊!”
謝桑桑一如既往地發揮了自己跋扈的人設:“你就别聒噪了,在這兒影響葛大夫發揮,吵的我頭暈,你到底是來看望我的還是來搗亂的?”
芸娘故作委屈地說道:“那我不是為你着急的嘛,我也是一片好意啊!”
謝錦城頗為嚴厲地看了芸娘一眼,芸娘不得不噤聲。
“啊!這!”随着葛大夫的一陣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葛大夫手中正在解剖的那隻小倉鼠。
“好歹毒的手段,這是晚香散!要不是有這隻倉鼠,根本發現不了這毒!
此毒無色無味,不易察覺,就算檢驗所食用之物,也難有發現。
中毒七日内,全身肌肉萎縮,一直到無力呼吸死去,一般人隻會以為死者是暴斃而亡,而且死者為尊,根本不會去特意解剖死者,也就發現不了死者是中毒而亡。
而且一般的大夫,根本不會往晚香散這藥上面想,而老夫我早年遊曆四方,呆過江湖門派,才有此種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