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全都将目光再次看向了曲笙,而曲笙此刻卻像是沒有聽懂般,拿這自己手中的弓箭,又對準了方才說話的那名程府的下人。
“你做什麼!還想殺人滅口不成?”程夫人看着曲笙,拿着箭對準自己府中的下人,眼裡更是不容沙子的對着曲笙吼了起來。
曲笙被大聲唬了一瞬,整個小身子都驚顫了一下,她回過頭,看着程國舅家的面目猙獰的女人,眼裡似有委屈的淚水打轉。
“程夫人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是想讓我妹妹賠命不成?”曲钰聽着程家人不善的語氣,臉色的不再是方才的輕松。
習武之人,殺伐果決,曲钰雖未上過戰場,但也是在兵營裡待過的。他擡眼時,眼中的殺意,吓的程夫人怔住一瞬。
“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我女兒就是你們家這個傻……曲笙所傷,事到如今你們還想要狡辯嗎?”
曲家人雖然都是練武的,可這裡到底是天子的腳下,程國舅就不信曲家人還敢在相府動手。
曲家三叔四叔此刻全都無話,他們互看一眼,似在商量解決的辦法。
“事情是因我而起,笙妹妹也是被我指使的——”趙嘉虞站出來再次将責任攬住,但她母親卻在她說到一半的時候,又拉了她一下,趙嘉虞無奈的回過頭,道:“母親,一人做事一人當,笙妹妹是無辜的。”趙嘉虞臉色凝重,她脾氣是不太好,但在義氣方面,從未有過短處。
曲笙還那樣小,怎麼能背上這種罪責。
曲家的三位少爺,聽到趙嘉虞的話,全都看向她,小丫頭人不大,倒是很能替他們的妹妹着想。
趙嘉虞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曲鳴打斷了。曲鳴望着這個不大的小姑娘,神色溫和,道:“我妹妹不會聽别人的,趙小姐的心意,我們領了,此事與你無關。”
趙嘉虞被曲鳴忽然的話,弄的有些糊塗,曲笙怎麼就不會聽她的了,“欸——”
“程國舅,對于我們妹妹傷了程小姐一事,是我們曲家的錯,我們願意出一萬兩黃金作為補償,此事便作罷。您看,如此可好?”曲鳴打斷的話,打斷了趙嘉虞想要繼續攬下責任的話。
曲家人雖然有時候不講情面,但也不會做些個縮頭之事。
“一萬兩黃金就想打發了?那我家眠容遭的罪怎麼算?”程夫人顯然不同意和解。
曲鳴聞言,眸色溫和,帶了幾分賠禮的笑意,道:“程姑娘的受的傷我們曲家深感歉意,既然程夫人覺得曲鳴的補償不夠,那您提個條件,若在我們曲家的承受範圍之内,曲鳴今日便做主答應下來。”
曲鳴一向有主見,對此,曲家三叔四叔也沒有出聲阻止。
“哼,我要我女兒受的箭,也讓她嘗一嘗!”程夫人将手指向了曲笙。
程夫人的話說完,廳堂内便鴉雀無聲。曲家三兄弟聞言,全部擡眼望向程夫人,眼中的冷意不言而喻。
“看什麼!你們曲家不願意,那就去金銮殿上,找陛下和皇後來定奪此事,我倒要看看,你們到時候怎麼狡辯!”程眠容已經醒過來,并指證就是被曲笙所傷,人證物證都在,曲家人開脫不了罪責的。
曲鳴聞言,眼中的冰冷褪去,臉上有了幾分笑意,溫着嗓音不緊不慢的道:“何必呢,我妹妹還小,不懂事。這樣,由我曲鳴代替我妹妹,接這兩箭,程夫人覺得可好?”
“你?”程夫人顯然沒有想到曲鳴會答應下來。她此刻也并沒有因為曲鳴答應挨兩箭,便想要将此事了了。
“我不要你替,我要他替。”程眠容此刻被人擡着,坐在了廳堂外。
衆人聞言,全都看了過去,程眠容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雖說話的時候,還有些疼,但曲笙的箭,力道沒有那麼深,加之又是冬日裡的厚衣衫阻隔,并沒有傷及内髒,此刻中氣十足。
而程眠容要讓替的人,是曲钰。
她還記得前幾日曲钰在她腦袋上射箭的事情,今日她也要讓他嘗一嘗害怕的滋味。曲笙是個傻子,她可以暫時不計較,但曲钰不行。這麼好的機會,她是不會放過的。
曲钰看着程眠容用指尖指着他,擡起自己手,也指向了自己:“我?”
“對,就是你。”程眠容此刻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模樣,反觀趙嘉虞卻是有些鼻青臉腫的。
趙嘉虞心裡的怨氣還沒有消解,聽到程眠容開始亂咬,便要上前去制止,可她話還沒出口便聽到曲钰笑道:“承蒙程家小姐垂愛,那便開始吧,不知是誰執箭呀?”
曲钰的神态自然輕快,并無不情願之色,這讓原本想要吓一吓他的程眠容心中一怔,片刻羞惱的情緒湧出:“阿坤,你來!”
阿坤是程國舅護衛。
這人是在軍營中長大的,是皇後所賜,箭術武藝堪比宮中帶品階的侍衛。
那人聞言上前一步行禮,目光瞥向了曲笙手中的弓箭。弓箭太小了,若他用點力道怕是會折斷。
“相國大人,可否為此人尋一把弓箭來?”曲家人沒有人出聲制止,曲鳴反而要給程家的人尋一把趁手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