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瞪了過來,在一陣恍惚之後眼底的憤怒卻逐漸變得茫然了起來。
他所看見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在鬥篷下蓬然亮起燭火的虛無。
“……是被地獄業火燒灼的罪人。”他有些忐忑又期待地問道:“這位……我的作品如何?”
看着這個人期待的眼神,渡邊狩認真地說道:“我們是正經工作,不會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折磨别人的。”
“而且現在我們都是進行無紙化辦公,這種會留下案底的折磨方式……總之我們都是好死神。”
“什、什麼?”這個人的畫筆掉進一旁的水桶中,“可是那年我在瀕死時進入地獄,從第一層開始遊曆,所看見的就是這些場景!”
他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開口道:“我從夢中醒來,得到了一樣東西。”
“就放在——”
渡邊狩少有的露出了憐憫的表情:“是被人騙了吧……比如說緻幻劑之類的,就像有人告訴你要用處女的血繪畫才能夠受到嘉獎一樣。”
“就是那種、你懂的吧。”他歎了口氣:“人類的詐騙水平真讓神甘拜下風啊。”
“可是我明明見過的……”這個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隻是不住地抓撓着自己本就不剩幾根的頭發,“隻要我畫出世界聞名的畫作……我就可以被接往——”
“其實,”渡邊狩開口道:“什麼都沒有哦。”
“你所想的東西,都不存在。”
他毫不猶豫地打破了這個人無趣的思索,平靜說道:“好了,接下來到我問問題了。”
嘩啦——
紅色的液體被倒在畫布上,這個人重新拿起畫筆繼續作畫。
渡邊狩轉過身,看着倚靠在門口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的人問道:“人已經抓到了?”
赤井秀一掃了一眼他的身後,突如其來地問道:“這才是你感興趣的地方?”
“這是我的工作。”渡邊狩滿意地看着手機上顯示出來的代表通過的綠戳。
“是嗎?”赤井秀一就站在這裡,眼看着那位畫家在他的詢問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來,如果繼續放任他畫下去,在明天的朝陽升起之前,就一定會力竭而死。
真是可怕的唆使能力。
渡邊狩繞過它出門,走進了隔壁房間内。
維托早就從衣櫃中跑到了被床單遮住的床底,從縫隙中看着人越來越近,站在他之前躲過的地方不動了。
叩叩叩。
渡邊狩敲響了衣櫃,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為你擋住後面這個FBI,到時候你隻需要替我實驗一件事。”
正巧走過來聽見這句話的FBI:“……”
“那麼,需不需要我暫且回避一下。”赤井秀一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卻沒有絲毫想要将人放走的意思。
吱呀一聲。
渡邊狩拉開了櫃門,裡面除了一些沾血的被褥外空空如也。
“唔……可以準确找到藏在密室中的人,卻沒有能力發現之前那位嫌疑人藏進了哪裡嗎?”赤井秀一雙手插兜堵在門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