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夏油傑條件反射扔出去一隻咒靈，險而又險的幫他躲過了以頭搶地的命運。

“日上神社……有結界。”夏油傑神色微妙的道，“建築範圍内禁止淩空。”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界啊！！！”虎杖悠仁現在也不算完全的咒術界小白了，聞言淚汪汪的控訴。

不是他承受力差，實在是跳到一半忽然像被施法變成一塊石頭，除了直挺挺看自己的臉離地面越來越近外什麼都做不到的感覺實在太考驗人心髒了。

就算後來獲救了，可拿自己的臉跟一隻長了臉的果凍一樣的玩意兒親密接觸也不是啥快樂經曆啊嗚嗚嗚！！！

“啊……哈哈。”

夏油傑幹笑了一聲，下意識背過臉。

為什麼有結界……當然是因為他跟五條悟總會不自覺打起來呀。

在經曆了一間偏殿連續重建三回以後，黑澤逢世痛定思痛，花了大力氣研讀祖輩傳下來的結界術。

她天賦異禀，是日上山近數百年來最為強悍的巫女，還真研究出了一點成果，也就是現在布在幾個主殿的結界。

不光範圍内禁空禁瞬移，其實還有禁咒力……當然控制他們其實控制不住，但有時候隻要稍微有點外力阻擋，就足夠讓他們理智回籠，出門換個地方打了。

但是拆家拆到家人不得不專門學結界術這麼丢人的事他才不想跟别人說。

他眼疾手快扯住毫不在意張口欲言的五條悟，往他嘴裡塞了塊玉米糖物理消音，然後才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咳，你之前提起的事情，逢世已經跟我說過了。”

虎杖悠仁的注意力當即從原來的問題上轉開，焦急追問，“那我可以走了嗎？我知道的真的已經全都告訴你們了！”

“抱歉，不行。”夏油傑直白道，“你已經被盯上了，放你回去，你爺爺也會被盯上。”

“你對咒術界應該已經有些了解了吧，你吃掉的東西是咒術界的禁忌，從你入口的那一刻就該被咒死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沒事，但我可以明白告訴你，大部分人是容不下你繼續活着的。”

放他回去等于重新把他送回總監會手裡，用不了半天時間無處不在的“窗”就會重新将他帶回總監會。

雖然他心裡覺得那個神秘女人應該不會真的放任他輕易被處決，可總不能拿别人的命來賭他自己的一個直覺吧。

虎杖悠仁縮縮脖子。

夏油傑見狀略微緩和了些語氣，“但總歸活着是件好事，硝子将你托付給我們，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你再被抓回去，總之，在一切變得麻煩前，你還得留在這裡。”

這時的虎杖悠仁還不是未來那個被爺爺教養的很好，立志于要為大愛而犧牲的少年。

他還太小了，甚至還不能很明确的理解死亡的概念。

他隻能隐晦的感覺這是很不好的東西。

死了，就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他有些慌張的擡起頭，可疑惑的話又卡在嗓子裡，不知道該怎麼問。

一個小孩子忽然被帶離舒适圈，扔到這種要命的問題面前，沒有信賴的家人在身旁，身邊唯二的大人還都是奇奇怪怪的陌生人，心裡的驚惶可想而知。

夏油傑能理解，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總之為了大局，他必須當這個壞人。

“其實隻是想見見的話，帶他出去一下也沒什麼吧。”

就在這時，五條悟忽然插嘴道。

“嗯？”

五條悟把下巴搭到他肩膀上，滿臉無所謂，“反正我們也要去買東西，半路把他放下讓他回家裡瞅一眼呗，時間到了帶回來就行。”

至于虎杖悠仁自己想不想回來——其實無所謂，反正他跑不掉。

夏油傑當然領會到了這潛台詞，原本堅定地念頭一下子開始搖擺。

而虎杖悠仁聞言原本耷拉下來的腦袋卻再次揚起，急切的說道。

“可以！我可以！”

被他濕潤起來的狗狗眼盯了半天，夏油傑無奈投降。

“……行。”

再次坐到虹龍背上，虎杖悠仁已經不像上次那麼驚恐了。

風呼嘯而過，但又被龍身上無形的力量阻隔，并不能真正傷害他。

整個世界都被踩在腳下，身體在層層雲霧間穿梭。

飛翔無疑是享受自由的最好方式，當虹龍昂首，沖向無垠天空時，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抛開了滿腹心事，專注于眼前遼闊的天地。

但虹龍的速度太快了，還沒享受多久，巨龍俯沖向地面的姿态又把他扯回到現實裡。

“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跟家裡人說清楚。”夏油傑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

“好了嘛，磨磨蹭蹭的，老子可是難得願意陪你吃荞麥面哦。”

五條悟坐在虹龍頭上，雙手隴在嘴邊作擴音喇叭狀。

夏油傑哭笑不得，連忙應了一聲，然後三句并做兩句把話說完，擡腿跳回龍背上，命令虹龍重新飛起來。

虎杖悠仁沖着他們的方向乖乖揮手告别，直到連影子都徹底消失後才停下來，走進自家小院。

原本雀躍的步伐不知為何卻在離家愈近的地方反而變得沉重。

小跑變成碎步，再變成緩步，最終在門前徹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