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醒來的時候,總監會的人已經離去。
倒不是這群人不想盤問他,而是有幾名禦三家出身的來人認出了伏黑甚爾的身份。
“禅院家的人,做出這種事情,禅院家不應該為此擔責嗎?”
加茂家的人率先開了口。
可惜,禅院家來的是禅院信仁,他雖然是禅院家族的邊緣人物,卻是總監會裡炙手可熱的後起之秀,聽着加茂族人夾槍帶棒的質問,毫不心虛地回答,
“禅院甚爾早已主動脫離禅院家,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都和禅院家沒有任何幹系。”
“是嗎?可他畢竟留着禅院家的血。”
加茂族人冷笑。
五條家的人不想站隊,沉默地看着禅院信仁最終赢得了辯論的勝利——忽視伏黑甚爾的禅院家身份,但為避免加茂家故意屈打成招和禅院家蓄意包庇隐瞞,審訊的工作交由高專進行。
至于薨星宮那邊,天元不肯露面,隻用聲音傳達了“我無事,結界運轉也将依然良好”的消息。
既然天元大人這樣說了,結界也确實都恢複了正常,總監會的人隻能悻悻離去。
所以,現在坐在伏黑甚爾面前,負責盤問他的,是夜蛾和魏爾倫。
“是你。”
伏黑甚爾盯着魏爾倫。
他聽得出魏爾倫的聲音,隻是不知道天元結界停轉五分鐘這個消息的他,并不清楚魏爾倫雇傭他來刺殺自己到底所謀為何。
魏爾倫點點頭,決定先糊弄一下。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伏黑甚爾咧出一個嘲弄的笑。
“伏黑先生不記得我了?”
魏爾倫露出禮貌的微笑,
“剛來日本的時候,多虧伏黑先生替我引路,我才找到可以查詢情報的地方。”
哈?
這個雇殺手刺殺自己的神經病法國人在說什麼。
魏爾倫不慌不忙,
“那時候,我還給了伏黑先生‘很多報酬’作為答謝呢。”
……很多報酬嗎。
伏黑甚爾識趣的點點頭。
夜蛾看看魏爾倫,又看了看伏黑甚爾,有點無奈,
“所以,你為什麼帶着特級咒靈來襲擊高專?”
伏黑甚爾看了眼魏爾倫的表情,咧出一個嚣張的笑,
“因為有人花了大價錢,買這位外國咒術師的命。”
“買我的命?”
魏爾倫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與日本咒術界應該無冤無仇吧。是誰懸賞我?”
伏黑甚爾聳肩,
“詛咒師的交易是靠中介進行的,我隻是接了任務而已,并不清楚具體的懸賞人身份。”
說到這裡,伏黑甚爾加重了語氣,
“而且——想要懸賞殺人的神經病——不是天天都有嗎?”
呵。
說得倒是合情合理。
魏爾倫沒有生氣,瞥了一眼還在沉思的夜蛾,繼續追問,
“所以伏黑先生隻是單純地接了任務,為了懸賞金來刺殺我?”
“啊,是的。”
“你知道天元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夜蛾正道忽然開口。
“啊?”
這裡又關天元什麼事?
伏黑甚爾難得的有些懵。
“……”
夜蛾長歎一口氣,伏黑甚爾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僞,貼在伏黑甚爾身上檢測情緒波動的咒骸也沒有反應。
也就是說,伏黑甚爾所言非虛,他真的隻是單純地來刺殺魏爾倫。
既然這樣。
“按照規矩來說,應該是先上交給總監會,由總監會對他進行判決。”
夜蛾看了眼魏爾倫,
“不過,他是禅院家的人,總監會那邊不一定會判處他死刑,甚至可能禅院家會直接把他帶走。”
夜蛾停頓了一下,
“所以如何處置他,你來決斷吧。”
“還是上交給總監會吧。”
魏爾倫盯着伏黑甚爾眨了眨眼。
伏黑甚爾挑眉,沒有對這個決定做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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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東京咒高審訊室。
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又關上。
伏黑甚爾睜開了眼,
“你再不來,老子都打算直接逃跑,然後把你雇人殺自己的事情廣而告之了。”
“伏黑先生是很有契約精神的人。”
魏爾倫輕聲說,
“我也一樣。”
空氣靜默下來。
“說真的,你知道這些東西困不住我的吧?”
伏黑甚爾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
魏爾倫點點頭。
“所以,你想做什麼?”
伏黑甚爾幹脆地崩斷了纏繞在身上的那些無法對他起到任何作用的封印符咒,撓了撓發癢的肩膀斷面,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地上。
想做什麼……确實還沒想好。
魏爾倫甩出一張黑卡,
“裡面有5億日元,先來立個束縛吧。”
“真大方啊。老——師——”
伏黑甚爾接過黑卡,并展現出良好的職業精神,
“什麼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