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瀾買了牛奶就來。”
“他怎麼你了,你看他這麼不順眼,連他的牛奶都不放過。”見白塗不說話,盧頭子又道,“最多再有五天,值守瞭望塔不是固定工種,而且是塊肥肉,我們占着坑超過一星期,不說上頭的人會不會起疑,其他人也要找我們麻煩了。”
路人掌心那捧牛奶最後裝在一個管子裡到了白塗手中,四下無人的時候,白塗拿這管牛奶去問樊星祿。
“你感受一下,這裡面有沒有你做的藥劑。能感受出來嗎。”
樊星祿先是聞了一下,然後嘗了幾口,最後臉色一變:“從哪來的?”
“你做了多少藥劑?”
樊星祿道:“不算現在在做的,有三十支。”
白塗在是否要采取下一步行動間猶豫。
宋瀾在軍隊中地位穩固與否和他沒有任何關系,那些軍人是否會因此受到實質性傷害和他也沒有任何關系。他留意過了,或許因為和宋瀾之間存在龃龉,項予伯并沒有喝宋瀾分的牛奶。霍常湗更不會喝。
但是假如宋瀾掌控軍隊,這支軍隊日後會成為對付他和霍常湗的利器嗎,他們還會走到那一步嗎。
白塗沉默了很久,最後拿出一把淺色晶核給樊星祿,“下次你做藥劑的時候,試試能不能一邊吸收晶核,一邊把晶核的能量輸送到藥劑裡。”
樊星祿是精神系異能,在掌控外來能量上應該比尋常異能者更出色。
“好,我試試。”樊星祿低聲道,“但是已經在做的,我沒辦法阻攔了。”
“有多少。”
樊星祿臉色有點不好看:“一百支。”
*
宋瀾不是一個屑于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因此最近糟糕透頂的心情都寫在臉上,别說劉子昊,就是一天隻見上幾次的項娅淑都看出他心情不好。
“瀾哥,最近訓練不順利嗎。”飯桌上,項娅淑小心翼翼問道。
因為怕遇見項予伯,她已經很久沒去過訓練基地附近了,基本上都待在宋瀾和劉子昊的房子裡。劉子昊給她申請了一把槍,她白日練槍消遣度日,早晚做三人分量的飯,晚上宋瀾和劉子昊回來,誰有空就教她一會兒。
這樣的生活和被哥哥找到前沒有差别,且稱得上惬意,但偶爾項娅淑還是會覺得心裡有個角落空了一塊。
她不肯主動,項予伯就不能服一次軟嗎。
她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哥哥的原則性問題,隻知道哥哥無論如何都不肯讓步,一想起來便心煩郁悶,于是愈發花心思在别的地方,比如練槍,比如宋瀾。
練槍第二,宋瀾第一。
“沒什麼。”宋瀾冷淡道,“你不用操心這些,我會處理好。”
項娅淑早習慣了他的冷淡,聞言便以為他在關心自己,不由感到一絲甜蜜。她想起自己正在籌備的事,愈發眼神躲閃不敢看宋瀾。
而宋瀾正心煩意亂,哪有心思留意她。一旁劉子昊倒是注意到了,心底頓時産生自己的珍寶被人觊觎的不愉,但對宋瀾的擔憂到底占了上風,便權作不知。
夜裡劉子昊找上宋瀾,後者一看見牛奶就煩,不耐道:“要喝你自己喝,别給我。”
此前宋瀾從沒拒絕過,劉子昊大概猜出他在為什麼事煩心,悻悻道:“你别把我爸氣頭上的話當真,他這個人最心軟了,再不濟還有我陪你呢。”
宋瀾隻冷笑着道:“那是你爸,不是我爸。”
牛奶桶一次兩次無端炸裂他還能理解為是塑料桶質量太差,但兩次三番發生同樣的事,他再看不出有鬼就是眼瞎。
炸裂的塑料桶拼起來後,桶身上有兩個對穿的彈孔,但附近卻連個彈殼都沒有,這讓他有心想查都無從查起。
這件事中間說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整個基地中與他過節的也就那幾個,誰會知道這件事,誰會清楚他從未對第二人宣之于口的計劃。又有誰會專門盯着他,處心積慮地處處阻攔他。
這第一個問題宋瀾就想不明白,除非有讀心術,否則不可能有除他之外的人知道這個計劃。
一月之期在即,想讓那群個個自視甚高眼高于頂的人對他言聽計從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現在藥劑全都兌完了,混在牛奶裡喂了土,下一批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實驗室也不是他想進去就進去——
等等,實驗室……
宋瀾眯起眼,是了,他怎麼忘記這種藥劑最初的制造者了。
說起來,他和這位老朋友還有一些舊賬沒來得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