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作用就是激素紊亂,需要特别的食物調養。他不信任醫院的人,不會給他們動手腳的機會。
所以不能告訴趙君澤。
“你喂我?”他往後一靠,像個恃寵而驕的大小姐,“你喂我我就吃。”
趙君澤闆着臉,嚴肅的模樣很有壓迫感,但千華不怕——他還有一管強化劑,大不了拼命。
趙君澤看了他一陣,從桌子上拿下餐盒,掀開蓋子:“我喂你你就吃?”
一勺粥被遞到千華嘴邊:“嗯?”
千華内心驚訝,把頭偏向一邊:“不吃。”
趙君澤收回勺子,以免弄髒被褥:“那就是不想吃了。”
“身體不舒服?”
千華緊緊閉着嘴唇,認命地閉上眼。
“你不想讓醫生看你,是怕有人害你?”趙君澤繼續推測,“你以前經曆過這種事?”
千華再次驚訝。
“王主任跟我說,你可能患有受迫害妄想症,并出現了精神分裂症早期的幻覺,讓我将你轉到精神病院。我準備這兩天辦理出院。”
千華抓緊被褥:“哪家?”
“嗯?”趙君澤沒聽清。
“哪家精神病院?”千華的嗓音有些沙啞。
“你想去哪家?”趙君澤拿刀削橙子。橙子是他今天買的,進口品種,又大又紅。
千華抿了抿唇:“不去。”
“不去怎麼治病?你又不肯吃東西,餓久了會出事。”趙君澤把橙子剖開,挑出籽。
千華不再說話,不接他遞過來的橙子。趙君澤把果肉放進自己嘴裡。
“你要是有想去的醫院,明早告訴我,我幫你協調。”趙君澤站起身,把餐盒蓋上,走向門口。
千華像座頑固的雕塑,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趙君澤從外面關上門。
寒意如附骨之蛆,從千華的背脊直上腦門,凍住了他的全身。
又是這種套路……
千華看向窗外。凝固的夜色襯得霓虹燈分外妖娆,正如人心裡愚蠢可笑的欲望。
他不會坐以待斃。這一次,他要主動出擊。
趙君澤出門後并未走遠,而是站在走廊上沉思。
陳家人的言行自相矛盾。說重視千華,他被惡言相向時卻不制止,還故意提起之前的标記,是想用恩威并施獲得千華的感激,還是嫌他症狀太輕不方便退婚?陳赫庭一個電話都沒打來,是壓根不知道這件事,還是家人對他隐瞞了事實?
由于和趙君臨有關系,趙君澤沒有第一時間告訴陳赫庭。原本擔心陳赫庭會生氣,沒想到陳家人主動做假,無意中省了他許多麻煩。
他們内心深處并不認同千華,也許是陳赫庭的堅持才讓他們妥協。他們有除掉千華的動機。
而他哥哥那麼喜歡千華,為什麼不娶他,而要娶他妹妹?
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哥哥為什麼從沒提起過?
他教千華射擊是出于什麼考慮?
這些疑問盤桓在趙君澤腦海,成了需要解決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