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槐平穿着軍隊制服,純金的肩章閃閃發光。由于長期在軍隊磨練,身材比趙君澤魁梧不少,渾身散發着歲月積澱後的成熟氣息,舉手投足都充滿魅力,是整場宴會最耀眼的存在。
alpha對敵意很敏感。方才那道目光分明來自這個方向。除了鐘槐平,不會有别人。
相比之下,omega在感情上的直覺很強。在他發覺自己喜歡千華之前,許疏荷就有了預感。他當初還以為許疏荷杞人憂天。
趙君澤沒想隐瞞,但這不是個攤牌的好時機。一時沖動可能給千華帶來危險。
所以他選擇沉默。
沉默可以表示默認或否認,也可表示“不屑回答”或“不想承諾”,就看他人怎麼理解。
他很少用沉默應付許疏荷,因為這很容易産生誤會,而現在他需要這種誤會。
許疏荷沒有追問。她知道追問沒有意義。趙君澤不想開口,誰也撬不開他的嘴。
“君澤,有段時間沒見了,你們還好嗎?”許雲衫擺脫那群貴夫人,儀态萬方地走過來,各方面都無愧于一個大家閨秀或上将之妻。
趙君澤想起千華說的“撐門面”,不由得眸光微動:“許姐好。”
“姐,我們都挺好。應酬結束了?”許疏荷接過話頭。
“還沒有。但比起他們,你們更重要。尤其是君澤,都沒機會好好談談。今天可得多喝兩杯。”許雲衫招手讓服務員端來杯子和酒。
“君澤不喝酒。”許疏荷想阻止,被許雲衫瞪了一眼。
“你去找你小姨,我和君澤單獨談談。”許雲衫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你先去吧。”趙君澤也說。
許疏荷隻好看了姐姐兩眼,眼裡有擔憂和懇求。許雲衫視若無睹,等妹妹走遠後才說:“你和疏荷進展到哪一步了?”
一分鐘前,她還是和善可親的鄰家姐姐,此刻卻像個殺伐果斷的政客,仿佛能看穿人心。一個omega有這種氣勢,倒是令趙君澤刮目相看——許家兩姐妹都不尋常。
“許姐想問什麼?”他不會跟着許雲衫的節奏走,有意和她兜圈子。
“都是未婚夫妻了,不用叫得那麼生分。你可以和疏荷一樣喊我姐。”許雲衫涵養極好,情緒并未受影響。
“除了我哥,我還沒認過其他兄弟姐妹。稱呼罷了,許姐不會在意吧?”趙君澤和她打太極。
許雲衫笑了:“疏荷從小喊我‘姐’,在我心裡她就是最親的人。也罷,反正你們是夫妻,改口是遲早的事,不差這一時半會。”
許疏荷被小姨拉着認了會人,找了個借口脫身,回去時發現那張桌子上隻有她姐,趙君澤不見了。
她看着喝了一半的酒,臉色煞白:“你真這麼做了?”
“我不這麼做他就跟别人跑了。蠢貨,被人搶了未婚夫都不知道!你不能把在學習上的聰明勁分一點在生活上?”許雲衫語氣很冷。
許疏荷緊緊皺眉:“君澤不是這樣的人。”
許雲衫氣極反笑,一臉恨鐵不成鋼:“你真是讀書讀傻了,居然相信alpha的鬼話!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抓住你姐夫?在你們結婚前,隻要他沒有終身标記你,就能随時離開!這點你都不知道,還讓那個omega留在他身邊!”
“現在立馬去4231号房,我讓服務員送他過去。這麼多賓客作證,他想賴也賴不掉。”許雲衫把杯子扣在桌上,“不然你就等着被退婚吧。”
趙君澤從服務員手裡抽出胳膊,背靠牆壁休息。
身體像着了火,腦袋陣陣發暈,急切地想找到什麼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