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赫庭也不客氣,把這些菜掃蕩了一大半,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燕窩和鮑魚不錯,我帶一份給千華。你要不要帶一份給疏荷?”
“我和她已經分了。”
陳赫庭在虛拟屏幕上下單:“真可惜。你和她交往這麼久,早就有了默契。她人也不壞,對你一心一意。你和她道個歉,悔過幾年,應該不難複合。”
趙君澤搖了搖頭。
陳赫庭看着他:“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趙君澤與他對視:“我想見千華。”
包廂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良久,陳赫庭收回視線,對桌面笑了笑:“他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惦記?”
“你愛他嗎?”
“如果我愛他,你會成全嗎?”
包廂裡一陣安靜。
機器人走進來,将桌上的餐具撤走。陳赫庭等它出去了繼續說:“為了一個omega,值得嗎?”
見趙君澤不答,他又說:“我和千華是有協議,可以算互惠互利,但這與你無關。”
“怎麼才能與我有關?”
陳赫庭望向窗外。
“這四個月我去了K國、R國、M國,從M國回國時遇到了戰亂。”
“反叛武裝襲擊了洛瑪城(M國首都),機場、車站被炸毀,水源被污染,街上時常發生槍戰,時不時就有人被射殺。夜裡沒有路燈,不敢生火,經常聽到omega的尖叫。政府軍動用了導彈,一半的居民區被炸毀。大批難民湧向我國北境,被攔在國界外。”
“我和兩個叔叔徒步從洛瑪到卡帝,再到培斯克,終于到了北境線。因為長途跋涉,和其他難民沒什麼兩樣。所幸我的指紋完好,通過了身份驗證。我那兩名叔叔暫時住在難民營,等待基因檢測結果。”
陳赫庭頓了頓:“當天晚上,難民營遭遇襲擊,戰火蔓延到邊境線。我國軍隊趕跑了武裝分子,卻在救援難民時,被僞裝成難民的暴徒襲擊,死亡6人,重傷9人。我叔叔也在混戰中去世。”
“五天後,反叛武裝占領了洛瑪城,宣布建立新政權。我國軍方很快派出救援隊,為M國提供物資。”
趙君澤注視着陳赫庭。
“我回來後第一時間查看新聞,發現并沒有這方面的報道。”陳赫庭語氣平穩,滾動的喉結卻表明他此刻并不平靜,“我親眼看到救援隊離開,四十三輛重卡十五輛裝甲。剛發生過武裝沖突,犧牲者屍骨未寒,媒體沒有報道——”
“政府在求和。”趙君澤接過他的話,“或者資敵。”
“我查了近十年北境線的資訊,發現近五年都風平浪靜,與M國的外交關系不溫不火,沒理由突然這麼熱情。”
“陳家的公司在M國開了二十年,很清楚M國的經濟形勢。反叛武裝上台前,政府的各項舉措都在振興經濟,社會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尤其是近兩年,‘階級壁壘’‘種族壁壘’基本被打破,陳家還想在M國加大投資……”陳赫庭眼裡閃過一抹寒光。
“無論是求和還是資敵,A國都不該插手别國内政。這麼做說明整個軍事系統已經爛透了。”陳赫庭朝趙君澤伸出手,“國之将傾,個人榮耀将毫無意義。你願不願與我共赴疆場,成為守護A國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