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雍默的家族曆史悠久,自一百二十年前發迹,如今是南方的文娛巨頭,在黑白兩道上都有人脈,連當地政府都得禮讓三分。
體育和藝術,兩個盛産美人的領域,無數黑手想攪渾裡面的水。阿澶踏進來才知道,這片水池已經污濁到難以生存,優秀的人才要麼跳出去,要麼同流合污。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
想過放棄這片市場,想過轉行,可每每想到父親的話,他又咬牙留了下來。
“這世上大部分的事,隻要有時間、有精力、有資源,人人都能做到。摒除這些差異,依然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才是高手。”
他花了很長時間理解這兩句話。十四歲那年,他把發展方向定在了極限運動。
拓展人類的極限,在生死邊緣遊走,這便是别人做不到的。
這點污濁的水又算什麼?
秦雍默的管家辛忞領着三個人進來,在阿澶面前站成一行。alpha十七八歲,像個練田徑的體育生;beta十六七歲,看上去很純良;omega二十出頭,幹這一行應該有些年頭了,眼裡滿是滄桑。樣貌隻能說一般,和千華比起來差遠了,阿澶提不起半點興趣。
“這個,沒成年吧?”阿澶指指那個beta,“還在上學?”
秦雍默笑得人心裡發寒:“你跟他解釋。”
beta微微欠身:“少爺您好。我辍學了,這是我的工作。您盡管吩咐。”
阿澶皺了皺眉,轉向那個alpha:“你練什麼?”
“排球。”alpha面無慚色,“平時在隊裡訓練,特殊情況可以請假。”
“你教練不知道?”
alpha不作聲。秦雍默哈哈大笑:“阿澶,問這麼詳細做什麼?就說你喜不喜歡吧!”
阿澶又轉向omega:“你有家人嗎?”
omega搖頭,冷漠地說:“他們都死了。”
阿澶靠着椅背,用姿态作了回答。秦雍默揮手讓他們出去:“都不喜歡?你眼光可真夠高的。”
“我是怕惹禍上身。”
秦雍默笑意漸消,給自己倒了杯酒:“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你想在道上混,就要明白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你覺得那個alpha可憐,其實是他私下賭博,輸光了母親的醫藥費;那個beta霸淩同學,多次對父母行兇,被父母趕出了家門;那個omega因嫉妒妹妹,把妹妹推下水塘,犯事後不敢回家,主動投靠我——這些還算好的,更差的保管你驚掉下巴。他們也算咎由自取。”
阿澶心裡堵得慌:“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每個人你都做背調?”
“你也知道這是不見光的事,背景太幹淨的人我反而不敢用。同樣的,你和他們打交道,要是表現得很幹淨,他們也會覺得你好欺負。”秦雍默兩眼微彎,恢複了纨绔樣,“你喜歡的人,是個omega吧?”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喜歡omega!”阿澶像被抓了尾巴的貓,一下子炸了毛。
秦雍默也不争辯,識趣地換了個話題。這場酒會開到了第二天上午。
看了一晚上的牛鬼蛇神,阿澶迫切地想洗洗眼睛,于是浏覽起别的運動博主的動态。
高空跳傘、荒野徒步、山頂速降……體育圈也不全是膈應人的玩意兒,還有這些同道中人,讓他感到自己并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