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連麥者很激動，先後問個不停，足足霸占了傅問心一個半小時。傅問心嗓子都冒煙了，見千華做好了晚飯便找了個借口下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千華以為是因為累，擺好飯桌後又打了杯清熱去火的果蔬汁。傅問心面無表情地吃起來。

他吃得很慢。千華以為是菜不合口味，詢問要不要吃别的。

“不是菜的問題。”傅問心咀嚼的速度比平時慢許多，像是胃口不好，又像心事太重，“那兩個連麥的，你聽到他們說什麼？”

“聽到了。”千華不可能一一複述，“哪點讓你不高興？”

“看來你沒聽懂。以前沒接觸過商業吧？”傅問心夾了塊紅燒魚肉。

“沒有。”

“那個席藍思，上來就問我的傷勢，潛台詞是‘你的傷與我有關，警告你以後小心點，否則一輩子躺在床上’。”

千華睜大眼睛：“是嗎？”

“他聯系不到我，又不能在這麼多人的直播間叫嚣，用了比較隐晦的說法。但我能聽懂。他後面說的那些全是廢話，是為了混淆視聽。這種套路我見得多了。”傅問心吃完紅燒魚，又夾了塊西蘭花。

千華仔細回憶那番對話：“不會弄錯？”

“我和他不熟。如果他對我有好感，應該主動談些快樂的話題，而不是讓我焦慮。”

“也許他很擔心你。”或者情商不高。

傅問心擡眼看他一眼：“你相信感覺嗎？”

千華點頭。

“搞體育的人都很有直覺。我能感覺到他不喜歡我。那他為什麼要冒充粉絲連麥？”

千華順着他的思路思考：“搶奪别人的機會？趁機刁難你？”

傅問心笑了：“有句話叫‘商不談錢，句句是金’，你還沒有體會。等你有機會接觸，就知道那些人精每個動作都别有目的，表面上跟你談衣食住行，實則在試探和暗示，無聊又自負。你要是相信我，就别問我怎麼知道的，幫我想想他是什麼來頭。”

“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千華膽大了一些，把傅問心的家事擺上了台面。

傅問心略微吃驚：“你從哪裡知道的？”

“艾維斯·拉卡韋傑。”

“他也是猜的吧？我倒覺得我那幾個兄弟姐妹不會害我，商業對頭嫌疑更大——不光是我的，還有我爸的——樹敵太多，理不出頭緒。”傅問心喝了口奶油南瓜湯。

“……艾維斯也有可能。”

“他動我幹什麼？我和他的業務又不交叉，他的财力、勢力都趕上我爸了，沒必要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就算是為了某些未知原因，他也不會毀掉一名運動員。肯定是與我有仇的人。”

“大仇還是小仇？”千華突然想到，“上次那五個人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傅問心用餐巾紙擦嘴：“那五人來自零塵集團，後事處理得很幹淨，應該不是。”

“他們是奔着你去，還是奔着你父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