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華在金葳的指導下寫這個月的财報，寫完後發給竺長青，竺長青又指導千華修改。說了半個小時，竺長青去茶水間接水，看見大門外有個戴墨鏡的男人，接完水便出門詢問。

“您好，請問找哪位？”竺長青見對方衣着樸素、外形優越，保險起見用了敬語。

“我找你們老闆。”男人說道，不摘墨鏡也不報姓名，“讓他出來見我。”

竺長青心念電轉，露出禮節性的笑容，“您預約了嗎？”

“不預約就不能見？你們老闆這麼大牌？”

“我們老闆有正事要忙。您有什麼需要我可以代為轉告。”

“你們老闆見不了，見員工總行吧？千華在不在？”

竺長青的笑容淡了：“千華是我的下屬，你找他做什麼？”

男人亮出一個本子：“我是他的監察人，需要對他進行二十四小時監護。請你帶我見他。”

三根手指很有技巧地遮住照片和名字，隻留下被監察對象的基本信息。

印章和質地做不了假。

竺長青垂下眼眸，一秒換上和煦的微笑，“請稍等。”

他回财務部放好水杯，去了黎迦的辦公室。

“黎總，門外有個男人想見你，自稱是千華的監察人，出示了證件。”

“叫什麼名字？”

“他故意擋着，我沒看到。”

黎迦似乎想了想，拖了幾秒才起身，朝門外走去。

門外的男人穿着寬松的白襯衣、牛仔褲和運動鞋，經典的短立碎發型，乍一看像個大學生。他的右手腕上有塊石英表，左手腕戴着銀質手鍊，與中指上的銀戒指相互映襯。看到黎迦，他沒有任何打招呼的表示，反而把雙手插進了褲兜裡。

離門五米遠，黎迦停下了腳步。竺長青不明所以，跟着停下來，發現黎迦雙手握成了拳。

“君臨！”

竺長青回過頭，看見千華快步走來，笑得比任何時候都美。“你怎麼來了？”

趙君臨摘下墨鏡，眼裡盡是陽光，“來看看你。最近過得好嗎？”

“挺好的。你呢？”千華走到趙君臨面前。趙君臨摸摸他的頭：“你好我就好。”

“哥。”黎迦打斷了他們的親密互動。

趙君臨摟着千華的肩膀朝他看來：“你這個不孝子，這些年都不回家看一眼，爸媽每次都逮着我唠叨。你得賠我精神損失費。”

“你不是不收賄賂嗎？”黎迦的視線在他摟着千華的手上停頓了兩秒。

“這怎麼能叫賄賂？頂多算借款。你說是不是，千華？”趙君臨輕輕拍拍千華的肩膀。

“他不賠我賠。你要多少？”千華揚起笑臉問他。

“怎麼能讓你賠？他犯的錯，讓他賠。你的錢好好留着，以後帶孩子出國。”

黎迦忍無可忍：“你到底來幹什麼？”

趙君臨不再逗他，摟着千華往前，“進去說。”

“手放下。”

“你管這麼寬？别忘了我是你哥。”

黎迦頭一次在員工面前妥協。他悶悶不樂地走在前面，聽千華給趙君臨介紹公司的布局。格子間的員工們十分好奇，又懾于黎迦的威勢，隻能偷偷摸摸地看。來到辦公室後，千華和竺長青回财務部，黎迦把門反鎖，趙君臨坐在了黎迦的辦公椅上。

黎迦給他倒了杯水：“說吧，你到底來幹嘛？”

趙君臨在椅子上轉了一圈：“有兩件事：一是那把槍，裡面的電磁裝置本來一年就會失效，現在因為某種原因還在運行，我這次來是評估是否回收；第二件事就是看你合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