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竟然被你哄騙的,将他的僅存的仙氣給了你?”
自從離開上界,雲天已經無法補充仙力了。
此刻的他虛弱不堪,又失去了剩下的大半仙氣。
恐怕此刻的身形便如襁褓中的嬰孩一般,離消逝不遠了。
“啊啊啊!”
那人崩潰地嚎叫道。
“我殺了你!”
他的語氣裡除了憤怒,還有失去愛人的萬分悲痛。
原本他還沒想使出全力,像貓兒逗弄獵物般,将陸晖慢慢淩虐至死。
現在,他是以命相搏,不管不顧要留下陸晖的一條命來了。
陸晖十分勉強地躲開他的攻擊,卻始終無法傷害到那人哪怕一絲。
還是,太勉強了啊……
陸晖被壓制着步步後退,想到外面等着他的景從,咬牙,便不顧抵擋,隻顧着攻擊。
不多時,陸晖的身上便多出許多深可見骨的傷痕,而那人也多出一些傷口。
隻是那人卻全然不在意,隻顧着攻擊。
瘋子……
陸晖揮劍砍在那人肩上,幾乎劈斷他半個身子。
而那人的手也穿肩而過。
兩人齊齊後退,吐出一口血來。
他也是瘋子……
陸晖苦笑着想道。
倘若不是閃躲了一下,那人的手會穿透他的心。
再戰下去,多半會雙雙身死。
不……多半是他身死,那人卻毫發無傷。
陸晖絕望地吐出一口血,以劍支撐身體。
他擡眸,眼睜睜看着那人身上被迷霧很快複原的傷痕。
密林之主能複活靈獸,又為何不能複原自己呢?
難怪他絲毫不在意他身上的傷勢。
“碧海和雲天,本就是天生的一對……”
那人突然呢喃着,滿腦子都是生死不知的雲天,一點也沒有想多說的意思。
攻擊一刻不停,招招緻命。
陸晖沒法一擊斃命,便隻能被他壓着打。
隻是那人冷汗直流,不時悶哼出聲,也說明了陸晖對他也不是全無影響。
陸晖感覺到,維持境界的時間漸漸消逝。
他不能這樣耗下去了。
密林的靈獸必須在密林才可以無限複活……
陸晖觀察到,那人和他對打時,始終未曾踏入這個亭子所在的結界。
并且,那人有意将他往反方向打去。
想必亭子處的靈晶,代表着那人尚未奪取的秘境權。
于是陸晖又一次上前揮劍攻擊。
“無謂的掙紮!”
見陸晖渾身浴血,幾乎握不住劍,也沖上前來,那人嗤笑道。
然而陸晖在他出手時,飛快以足點地,将身一扭,以燃燒靈脈為代價,沖向那個亭子。
那人臉色猛地一變,匆忙收起攻擊,極力伸出手來,朝那邊飛去,卻終究差了一步。
陸晖進去了。
他靈脈盡斷,整個人勉強攀附在巨大的靈晶身上,淋漓的鮮血一點一滴滴在了上面。
靈晶被漸漸染成血紅色,發出耀目的光芒,直将已經趕來的那人逼退。
陸晖昏迷的靈魂體和靈晶共鳴,将靈脈複原。
片刻後,靈晶保存的一絲虛弱的神識,借着靈魂體,逐漸從虛幻變得凝視。
神識一襲白衣勝雪,随意用發帶将一頭長發綁起,氣質清冷,孤高在上,仿若立于高山之巅,高不可及。
然而神識睜開眼來,讓人感覺十分儒雅親切,神色悲憫,神性十足。
這般模樣,叫人看不出來,他便是上界統領仙兵,負責駐守仙族邊界的明引仙尊。
手上的神劍長明,陪着主人闖出赫赫威名,叫魔界衆人聞風喪膽。
“罪仙赤霄,身為仙将,擅自下界,妄圖獻祭無辜之人以滿足一己之私,當上誅仙台審判。”
明引擡起眸來,淡淡地看着不躲不閃的赤霄。
“哼,幾萬年不見,明引仙尊仍舊是那副高高在上,令人作嘔的模樣。”
“你還以為,你仍舊高坐于誅仙台的審判席上呢?”
“如今你隻是一個殘存的神識,如何能審判我?”
說是如此,赤霄仍舊不敢踏入亭子半步。
哪怕這縷神識,隻有本體千分之一的實力,也足夠收拾他了。
就在他躊躇之時,明引的一句話卻讓他愣在原地。
“倘若我們再這麼耗下去,雲天他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赤霄戒備的手頹然放下。
倘若雲天真的死了,那他所做的一切,便也全然無用了。
明引是雲天的主人。想必他也不想雲天就這麼死去。
倘若世上有誰能救雲天,那便唯有明引了。
于是他啞聲說道:
“他不願意放下你。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被我轉化。”
“倘若你答應,勸雲天同意轉化,我便放過陸晖和秘境裡的仙家子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