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孩子抱就抱吧,難得這隻小崽子這麼熱情。
伊利亞無奈地伸出手,将小小的幼崽攏在了懷中。
他總覺得倫納德這孩子最近重了許多,剛才抱他的時候,伊利亞差點閃到自己的腰,情急之下,他用尾勾支撐了一下身體,這才沒有摔倒。
這一堪稱驚險的幕看得簡福斯特在一旁直皺眉。雄蟲的尾部不算特别隐私的位置,沒有不能展示人前的說法,可西部雄蟲的尾勾非常嬌弱,一般都會被妥善保護起來。
簡福斯特真沒見過誰家雄蟲像伊利亞這樣,把尾勾當作自己的第三隻手,一個純粹的工具。要是讓塞西利爾上将看到,說不準他立刻就要暈過去。
梅森會不會被自己的雄蟲弟弟的驚蟲操作吓暈過去暫且未知,但如果梅森看見伊利亞這樣亂用尾勾,一頓罵伊利亞肯定是跑不了的。
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伊利亞除了每天拼命研究信息素紊亂綜合征的治療方法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鍛煉自己的尾勾。每天晚上,他都要一邊查找資料,一邊用尾勾進行負重練習。
在伊利亞看來,他這不是鍛煉,而是複健。在他還是朗星河的時候,雖然他是一隻雄蟲,但尾勾非但不是他的弱點,反而是他強悍的攻擊武器。
蟲族是非常強悍的戰鬥種族,不然也不能稱霸整個宇宙。無論雌蟲還是雄蟲,“強壯”與“嬌弱”都隻是相對而言。實際上,在實戰中,挨上一下雌蟲的羽翼不會好受,挨上一下雄蟲的尾勾,一般生物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你應該不會卑鄙無恥地去找我哥告狀吧?”伊利亞眨着眼睛,對簡福斯特用最天真無邪的語氣說出了這句非常歹毒的威脅。
簡福斯特懶得理他,遞給倫納德一些藥劑之後就轉身走了出去。
雖然注射了雄蟲信息素,但倫納德的身體處于一個非常微妙的平衡狀态。如果想讓他茁壯成長,一些輔助的藥物治療還是有必要的。
倫納德其實吃藥已經吃習慣了,不僅僅是因為從出生開始倫納德就一直在吃藥,更是因為他之後的人生吃的苦遠比現在要多得多。
可現在在伊利亞面前,他已經豁出了臉面,決心沖着伊利亞撒嬌耍賴到底。倫納德做出一副不肯配合的樣子,怎麼都不肯吃簡福斯特拿來的藥。
伊利亞有些無奈,平常這隻小蟲崽很乖的,今天真是怎麼看怎麼有些怪怪的,不過他好像更黏自己了,這莫名的依戀讓伊利亞有些高興。
作為一名醫生,伊利亞知道這是信息素作用下的自然生|理反應,也知道第一次信息素治療,小蟲崽恐怕有諸多不适,心疼倫納德遭的那麼多罪,伊利亞對倫納德也更多了幾分縱容。
簡福斯特調配好的藥劑都是便于吞咽的小顆粒滴丸,外面包裹着純天然植物提取的糖衣,患者甚至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口味進行私人定制,根本談不上苦不苦。
伊利亞到底是一名醫生,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明白倫納德這孩子在撒嬌,伊利亞将那幾顆顔色各異的滴丸放在自己的手心。
雄蟲纖細潔白的手掌被遞到了倫納德的唇邊,伊利亞用手掌的側邊輕輕碰了碰倫納德唇。
一隻手給孩子喂藥,伊利亞另一隻手在自己的白大褂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了一塊糖果,沖着倫納德晃了晃。
“我不是小孩子了,隻有小孩子吃藥的時候還要吃糖。”倫納德已經将唇抵在了伊利亞的掌心,輕輕磨蹭着他手掌側邊的肌膚。倫納德的動作很輕,又正好在說話,伊利亞隻覺得自己手掌像是被某種小動物細細觸碰,那細微的癢意順着手臂傳遞過來,讓他忍不住想顫一顫。
可是伊利亞掌心還托着十幾顆滴丸,稍有不慎就要撒一地,伊利亞隻能盡量忽略掌心的異樣。
别問他為什麼不能把手收回去,倫納德的兩隻小手捧着伊利亞的手,像生怕松開手就會失去一般。雌雄之間的力量差異就是這樣懸殊,哪怕倫納德還在病中,但是在這個小幼蟲不松手的情況下,伊利亞甚至沒辦法掙脫分毫。
“伊利亞,其實我不太愛吃糖。”小蟲崽的聲音悶悶的,好像因為伊利亞記不得他的口味而有些失落。
堂堂的軍部大元帥,有這份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