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發現葉曉歸壓根兒沒注意到他,頗為嫌棄地走到他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角,“葉曉歸!”
沒反應。
“哈哈哈!”
楚秀又拉了拉,還是沒反應。
他陷入了沉思,找到葉曉歸是奉哥的任務,在小不點楚秀的心中,這是他必須完成的,不然就會像在那些親戚家一樣被嫌棄成吃白食的。
但他鄙視歸鄙視,“寄人籬下”的他也不敢惹這個沒正行的二哥,就像對親戚家那些小傻缺一樣。
所以該怎麼辦呢?
楚秀進退維谷,十分糾結,耳畔是幾個小孩吵死人的笑聲,最後他隻得對着葉曉歸的耳朵大吼一聲,“葉曉歸!奉哥來了!”
“啥!?”葉曉歸垂死病中驚坐起……坐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哪兒?”
他終于回了頭,卻隻看見孤身一人的楚秀,松了一大口氣,“阿秀,你什麼時候來的?哎呀呀,吓死我了,以後不要開這麼可怕的玩笑。”
楚秀:“奉哥叫我來找你。”
葉曉歸一揮手:“甭理他。”
“來來來。”葉曉歸索性就這麼坐着,一把攬過小楚秀的肩,強行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另一條腿曲起,興緻沖沖的指着面前的一個小木桶,“你猜猜哪隻能赢?”
楚秀看了一眼,“大的。”
“非也非也!”葉曉歸得意洋洋,“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我這隻小金翅雖然個頭不大,但短小精悍,動作靈活,再加上有血性,已經連勝三場了。”
楚秀:“但是……”
葉曉歸:“不要懷疑我說的話,哥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呸,比你吃過的飯還多,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哥昨天去後山找了半天,抓了十多隻蟋蟀,試了一晚上欸!”
楚秀:“但是……”
葉曉歸:“不信你就瞧吧,你看看,我這寶貝多兇啊,啧啧啧,對對對,就這樣!”
楚秀面無表情:“但是奉哥真的來了。”
葉曉歸歎了口氣,視線仍然黏在木桶裡,“阿秀啊,哥教你,小孩兒偶爾撒個謊不算什麼,但故技重施就沒意思了,你懂什麼叫故技重施嗎嗎?不知道吧,這是個成語,很高級的。從前有個人叫周幽王,他有個老婆叫寶寺——還是抛似來着——反正就是他老婆,不愛笑,跟你奉哥一模一樣,有一天……”
他沒有發現,他的三個小夥伴們都已經沉默。
“呵。”
一聲冷笑從葉曉歸身後傳來。
葉曉歸聲音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臉上,一寸一寸扭過了頭。
林奉雪站在他身後,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袖子挽到胳膊肘,手上提着一把菜刀,看上去猶如一殺豬漢,跟那張俊臉真是格格不入。
林奉雪聲音涼涼的,“我說昨天田裡怎麼沒見到你人……原來是抓蛐蛐去了啊……”
楚秀動作麻溜地從葉曉歸懷裡鑽出來,默不作聲地站到了一邊,防止被誤傷。
葉曉歸沉默與林奉雪對視,忽然一個狗爬撲上去一把抱住了林奉雪大腿,聲情并茂涕淚縱橫,“大哥,我錯了!真的錯了啊!!”
楚秀/林奉雪:“……”
葉曉歸:“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我的錯誤,其實我昨天本來想去田裡幫忙的,路上正好經過了一個漂亮的山崗,花枝招展,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情不自禁就……”
林奉雪:“……放開!”
葉曉歸死死抱住:“不,我要忏悔!!”
林奉雪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額頭上青筋直跳,楚秀甚至感覺他下一秒就會手起刀落,讓姓葉的王八蛋人頭落地。
就在這時,葉曉歸趁其不備,抱着他的大腿就地一躺,林奉雪猝不及防,摔了個狗啃屎,菜刀也滾出去老遠。而葉曉歸自己一個驢打滾,從地上跳起來就跑。
林奉雪重新撿起菜刀,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大怒:“站住!”
葉曉歸已經跑出去老遠,他動情的聲音搖搖傳來,“阿秀,哥的小金翅就交給你了,萬一哥不幸慘死在你大哥手下……”
“沒有萬一,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楚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