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卻将薛南玉問的也是一愣。
風小弟見她這挫樣,開口提醒,“昨兒不是還問我高家糖果鋪的嗎?”
“怎麼,這是要反悔了?”
他又是冷哼一聲,“瞧你這摳搜樣,不過是兩三兩銀子的事,我家公子還不一定能瞧的上呢。”
“你看那些貴客送我家公子的東西,哪個不是千兒八百的,饞你這三瓜倆棗了?”
薛南玉聽了半天,總算在他的罵罵咧咧聲中聽懂了,原是他誤會了。
可此時也不能照實了說,隻能又陪着笑臉,“風小弟誤會了,今兒實在是有事,沒來得及去那北城,明日,明日我一定買回來給公子賠罪。”
畢竟昨日将人額頭撞成那樣,委實應該送點東西當賠禮的。
隻是,又要大出血,想想就怪心痛的。
當時怎麼就找了他來問。
風小弟見她還算上道,哼道,“行了,你願意買就買,沒人逼你。”
“倒好像我要替我家公子問你要東西似的。”
“沒,沒。”薛南玉鞠着笑臉,頭次覺得這麼卑微。
“是小的昨日冒犯了公子,公子寬宏大量,不跟小的計較,小的怎麼能就當做無事人一般,總要盡盡自己的心意才能安心的。”
風小弟打量了她幾眼,這才放過她。
“行了,你走吧,這兒不是你待的地方,以後不招呼你就莫要過來了。”
薛南玉大松了一口氣,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目送着他離開。
待不見了人影,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散了。
什麼時候都有這等踩高拜低的人。
可惜了那樣好的子衿公子了。
······
紅樓這地方她也是初次來,之所以确定是姜無厭的處所,就是因為她唯一的一次看到他,就是他出紅樓。
衆所周知,南風館的真正主人另有其人,鸨公也不過就是個高級點的打工仔。
不過傳來傳去,就是沒人見過這正主子的模樣,因為即使看到過他在紅樓出現,也都是輕紗覆面。
那日或許是天色太晚,周遭又無其他人影,所以姜無厭并未曾戴任何面紗。
鸨公是一路矮着腰送他出去,走的也是後門。
雖僅是驚鴻一瞥,但薛南玉最值得驕傲的本領就是過目不忘,她很确定,她當日見到過的真正的紅樓主人,就是如今躺在她床上的姜無厭。
她記着他當時身邊還跟着一個貼随,那人,去哪兒了?
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這人,算上昨日,已經是消失了兩日,可她剛剛從前頭進來,分明是見鸨公優哉遊哉的模樣,難不成是因為他不常待在館裡,所以無人發現他失蹤了?
紅樓總共有三層,她潛進去,上下都看了個遍。
倒是跟她想的有些出入,原以為他這樣連吃的都要很精緻的男人,屋裡的擺布也定是金碧輝煌,刺眼的令人瞠目結舌的。
然而并不是,竟格外的雅緻。
或者也可以說是低調的奢華。
薛南玉在一扇萬馬奔騰的屏風前定住。
呵,甄歲歲的東西可不便宜,看來這南風館果真是個金饽饽,姜無厭這些年沒少賺。
轉完了一圈,薛南玉就直接回到了三層。
整個紅樓裡就這一張床,床上的布置倒是有了些少男心,清新淡雅的湖藍色,跟他那張明媚的甚至有點妖孽的臉,感覺一點兒也不配。
不過想想她那條黑色的碎花被,還是這湖藍色更配一點。
她将外衣脫了,滾進被子裡。
瞬時如身處在軟綿綿的雲端,舒服的她五根腳指頭都舒展開來。
如今想來,真是不虧。
她那屋子,他想住多久,便可以住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