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剛起了一半,看到老李冷硬的神色,又跪了回去。
蘇大全又去勸老李,老李隻向她看來。
薛南玉心中冷笑,果然,徒弟不行,都是師父給帶的。
她也是皮笑肉不笑,“行了,抓小風回來的事以後再說,今晚得先熬得過去才行。”
她這就算是松口了,老李示意白瑾起身,又是兔崽子的罵了幾句,然後,帶着人下去一一安排。
薛南玉不想在這兒尬着,也跟着一同去了。
離開前,她下意識往姜無厭方向看了一眼,不想,他正看着她,四目相對時,她愣了一瞬,然後立馬撇開視線。
從那日之後,她就沒見過他了,飯她都是拿回房間吃的,但一日也會出去好幾次,都沒撞上,就說明他也在躲她,也不知道那日回去蘇大全是怎麼跟他說的。
有老李在,她的心不在焉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繞過大半個莊子之後,她幹脆一個人找了個石堆坐下。
今夜的月亮還是挺亮的,從她這兒甚至能看到正屋西南角的飛檐。
姜無厭,這個名字隻從她的舌尖劃出,便勾出無限的煩躁。
如今将這麻煩帶給他,她心裡多少是有愧的,寄往北地的那封信,的确是為了她和子衿的安危做的打算,可寄往京城的那封,除了是想給子衿的母親翻案之外,也是想小姑母居中調和一下,讓林潇對他卸下殺心。
有些事,她至今不敢多問,隻怕問了就再也轉不了身。
相比于他,子衿是令她更心疼的存在,他尚有任性的資本,可子衿,隻有她了。
他那天大聲咆哮,罵她賤,可他卻不知道,從他逼着她留下,從她選擇了替他擋那一箭,而失約了子衿的那一日開始,他們就都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噓...”
突然,一陣長哨劃過天際。
薛南玉收回視線,眼神一瞬間淩厲起來。
終于來了。
她靜下心來聽着周圍的動靜,東邊院牆處隐約有哀嚎聲傳來,看來有人進了絕殺陣,西邊牆角卻遲遲沒有動靜,她起身緩緩往西邊走去。
剛走到一半,就見一老一小翻了牆進來。
薛南玉皺了皺眉,隐隐猜到他們便是康勤勤找來的那兩個解陣高手。
能這麼快就解了她的陣,的确不容小觑。
可惜,碰上她了,運氣着實又差了點。
兩人左右打量了半天,偏沒看到她這麼大一個人,薛南玉着實沒耐心繼續等下去,主動打招呼道,“嗨!”
那兩人皆是一驚,往她這處看來。
“師父,有人!”那小個子的年幼女郎大聲喊道。
那年紀大的老媪一拍她的腦袋,“喊什麼喊,我又不是聾子。”
“我不是怕您沒看見嗎?”小個子的低聲嘟囔。
“是,我是沒看見,要不然喊你來幹嘛。”
老的繼續拍小的腦袋,“誰成想,你這年紀小小的,也是個眼睛瞎的。”
“才沒有,我眼睛好的很。”
一大一小的旁若無人的吵了起來。
薛南玉抱着手臂冷冷一笑,打斷她們,“你們是要自己暈,還是我将你們打暈捆起來。”
一大一小頓時停下來朝她看。
小的先開口,“哎,你不是應該先讓我們不要吵了嗎?”
老的在旁邊附和,“對,對。”
薛南玉不欲跟她們廢話,上前就要動手。
“等等,等等...”老的忙開口,“老身暈過去前,能不能見見那布陣之人。”
薛南玉咧嘴一笑,“你現在見着了。”
“你...”老媪兩眼瞪大,剛說了一個字,便和她的小徒弟一人一邊倒了下去。
薛南玉也不拖沓,将兩人各拉到一棵樹旁,反手捆在了樹上。
解決了這兩人,子衿那邊她就無需再擔心了。
她翻了牆出去,看到陣法絲毫沒有被破壞,也不禁捏了一把汗。
這老媪的實力的确驚人,若非被她碰上了,子衿的處境隻怕堪憂。
她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任何有危險的人都不應該留下。
隻是她剛動了腳,不遠處就傳來了刀劍相擊的聲音。
聲音似乎還是從剛剛她過來的方向傳來的。
糟糕,姜無厭還在那裡!
她來不及多想,腳下一點,沿着牆頭飛奔起來。
飛奔的速度,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