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勤勤算不上笨,不過兩三天的時間便想通了,他們有可能沒逃,而是返回了豐城。
豐城裡能藏住子衿和她的地方,不要想,也隻有這一處。
第一個晚上算是試探,隻來了兩三個人,雖武功不咋樣,輕功卻是一流的。
可惜遇上了月黑風高夜,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魂陣發揮了它的最大作用,縱使幾人輕功了得,卻是盲人摸象,不知道天高地厚。
蘇大全後來趁着給子衿把脈,詳細跟她描述了一下當時那個場景,說的是熱血沸騰,吐沫橫飛。
子衿倒是聽到津津有味,薛南玉心情有些複雜,因為她知道,這不過就是個開始。
等蘇大全把完脈,趁着送她的功夫,她将兩封信交給了她。
蘇大全低頭看着封好的兩封信,眼皮跳了跳。
一個往北,滄州鎮國侯府,小琪琪收,一個往京都方向,大理寺,薛瓊收。
這兩個,一個是名震南慶,耀眼奪目的薛小将軍,一個是鐵面無私,斷案如神的大理寺卿,哪個都是如雷貫耳的大人物,她就這般直白的把名字寫在上面。
“怎麼,有困難?”看她接了信半天沒個動靜,她開口問。
“嘿。”蘇大全笑意勉強,指着上頭的名字,“這...”
薛南玉瞬間秒懂,“哦,我想着你會做僞裝的,所以就直接寫了。”
蘇大全眉毛挑了挑,應道,“哦。”
薛南玉一拍她肩膀,眯眯笑道,“我相信你。”
“多謝啦!”
蘇大全看她幹淨利落的轉身,懷抱着兩封燙手山芋,欲哭無淚。
她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能将信安全送到兩位大人物的手裡。
······
接下來連續兩天康勤勤都有派人過來,第二日的時候,有一人突了圍,雖然很快就被老李給打了下去,但應該還是察覺到了什麼。
第三天晚上,隻來了兩人,一老一少,并未踏進她的陣法,隻是周邊繞了一圈。
蘇大全轉述給她的時候,她便知道,她的陣法無用了,讓老李做好準備,第四天夜裡必有一場硬仗。
夜晚時分,她将子衿哄睡了下去,又讓蘇大全通知全莊子的人,夜裡随便聽見什麼動靜,都不要再出門。
老李跟着她,聽她的指揮,将莊子外圍布了一圈兒的陣。
時間有限,隻有兩處地方是真正的肅殺陣。
布完陣入莊,蘇大全也已經做好了莊子裡的安排,幾個身手好的都跟在她後面。
薛南玉竟在人群中見到了白瑾,姜無厭那天說她就在莊子裡,随她怎麼處理,但一直沒抽出空出來。
她不過是多看幾眼,蘇大全便着急忙慌的出來做和事佬。
“薛娘子,薛娘子,稍安勿躁。”她想将她拉到一邊,偏薛南玉連半步都未移動。
她看了看老李,又回頭看薛南玉,讨好道,“薛娘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你給我個面子,等今晚的風波過去了,再處罰她行不行。”
薛南玉看了她一眼,嘴抿的很緊。
她不是擰不清的人,隻是她對她的忠誠度有所懷疑。
今晚,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你個死丫頭,還不快滾過來給薛娘子磕頭道歉。”
蓦然,身邊傳來老李的咆哮聲。
薛南玉驚訝看去,老李正吹胡子瞪眼,看樣子就氣的不輕。
薛南玉還在疑惑中,老李已經擰了劍柄過去打她,“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你見天兒的給我躲,躲就能解決事情了,若非蘇管家給你求情,你早被趕回宗門裡去了。”
“師父,疼!”白瑾硬生生挨了兩下,第三下才開始躲開,“我道歉,我道歉還不行嗎?”
就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白瑾已經是“噗通”一聲,跪坐到薛南玉面前。
“薛娘子,對不起,都是我的過錯,我,我發誓,我一定會将那小子給抓回來,然後任您處置。”
幾日的煎熬,這丫頭仿佛脫胎換骨了似的,面對她,眼中不再有高傲之色。
她甚至給她磕了個響頭,“求求您了,您跟我師父還有主子說說,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改正,等我将小風抓回來,我随您怎麼處置都行,隻要别趕我走,别讓我回宗門。”
薛南玉雙眼難掩驚訝之色,她伸手阻攔她繼續磕頭。
“等等,我來捋捋。”
她指着老李,“她是你的師父?”
白瑾點了點頭。
老李皮笑肉不笑,“見笑了,收了這麼個不省心的東西。”
薛南玉望着随姜無厭從遠處走來的青林,又指了指他,“那他呢?”
老李撇了撇嘴,“那個還稍微懂事一點。”
薛南玉嘴角顫了顫,好吧,是她孤陋寡聞了。
不是說這女人是被宗門給趕出來的嗎,顯然,江湖傳言也是信不得的。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盡快布置吧。”
這話也不知是對誰說的,蘇大全卻慣會見眼色行事,推了一把白瑾,“還不快起來,再将薛娘子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