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誰都惹不起,橫豎回了京都要見面,随他們自己解決去。
“對不起。”她突然開口道歉。
祁良玉一愣,“小姨母,你不必替他道歉的,我和他之間的事...”
“不是為你的父後。”薛瓊道,“是為了其他人。”
見祁良玉微怔,她繼續道,“回京後,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回應或者不回應都不對。
祁良玉索性沉默。
寄給薛琪的那兩封信實在是巧合遇上巧合,第一封信,因為蘇大全加工了的原因,一直就躺在她案頭,就沒被打開過,第二封信到之前,她因為聽聞父親去寺廟燒香摔了,所以早早就回了京。
要不是手下人怕耽誤了大事,私自拆開了第二封信,又令人加急送到京中,隻怕她們猶被蒙在鼓裡。
因為寄到大理寺給薛瓊的那兩封信就如石沉大海,或者說壓根就沒出現過。
而她讓蘇大全帶回去的那封信,則是在薛瓊準備出京前,才送到她手上的。
薛瓊着急她這邊,又擔心薛琪莽撞,自然沒心思深查,不過能将手伸到他身邊去的,整個京城統共也沒幾個,用不着細想就能一下子猜到是誰。
既然是小姑母屋裡的事,祁良玉自然不便插手。
她也相信小姑母一定會給她一個公道的。
本還想再開口問問姜無厭的事,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反正都要回京了,到底也是相識一場,到時她親自關照一下就是了。
殊不知,她如今心中挂念着的姜無厭,此時就身在後宮。
一大早,鳳後身邊的男官就到城南别院來宣他入宮觐見,他惶恐了一路,不為别的,就為着鳳後與他那嫡父之間的特殊關系。
兩人是嫡親的表兄弟,鳳後的父親是安大将軍府的大郎君,和林潇的母親林太師林若岚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
鳳後這一召,怕是要替他兄長林潇提前來敲打的。
都做好了任他欺辱的準備,哪知道進去後,人壓根連林潇的名字都未提,就看了他幾眼,然後跟他講了一些他哥哥的故事,聽到他是一頭的霧水。
臨走前,倒是說了句向着林潇的話。
“記住,該是你的那才是你的,不是你的,可千萬莫要因為好奇,徒生了妄念。”
“京城很好,但也要有命留下,才能享得到這份福分。”
姜無厭自是全部應下。
他惜命,自不會在此時自不量力。
鳳後見他這等唯諾地模樣,全不似信中的那般精明厲害,沒意思的撇了撇嘴,揮手讓人送他下去。
姜無厭直看到了宮門,才微微的放松下來。
“主子。”蘇大全在宮門外跟他揮手。
他停了停,謝卻了送他出來的宮人,這才走了出去。
一直覺得京城的天灰蒙蒙的,沒豐城的好,今日出來,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天空也藍的沁人。
不知怎麼的,就感覺重新活過來了一樣,有些莫名的想哭。
“怎麼了主子?”蘇大全等着他上了馬車,遠遠的離開宮門,才問道,“可是鳳後苛責你了?”
姜無厭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來,他在車中,蘇大全看不見,又重新開口回了一次,“沒有。”
“隻是有些想你了。”
蘇大全握馬缰的手一頓。
姜無厭在後面将簾子掀開一條縫,露出半張臉來。
“蘇大全,你能繼續陪在我身邊嗎?”
蘇大全神色幾變,然後側着臉看他,“小主子,别院裡有那麼多人陪着你不好嗎?”
“何況,老李他們也在。”
姜無厭咬了咬唇,縮了回去。
是他太貪了。
蘇大全本就是韓晨身邊重要的左右手,之前因為無法顧及他,才忍痛割愛的,如今回了京城,當然是要回去的。
老李他們在固然很好,可了解京城的隻有她啊。
韓晨關不關心他,來不來看他,都沒關系,可他身邊必須要有個對京城各方面局勢都很了解的人,而這個人,非蘇大全不可。
“要不。”簾外果然傳來了蘇大全糾結的聲音,“要不老奴回去問問韓相?”
“嗯。”姜無厭眼角含笑,聲音卻似低弱無力。
這下蘇大全的愧疚心更甚。
小主子剛到京城,還人生地不熟的,她不該為了自己的私心,一回來就回到韓相身邊去的。
尤其今日鳳後還突然召他,他身邊連個能商議的人都沒有,隻怕是真吓着了吧。
她真的太不應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