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呢。”那仆侍回答。
“沒出去?”林潇皺眉。
這可不像他那個兒子的性子,如今已入深秋,這幾日正是西山楓葉最好看的時候,換作平日,早呼朋喚友的去賞楓去了。
“将他叫過來。”
他一聲令下,自有仆侍去請。
他擡頭正好看到貼侍臉上不安的模樣,皺了皺眉,“說吧,笙兒又惹什麼事了?”
那貼侍抿了抿嘴,猶豫片刻,将整件事和盤托出。
仆人去叫韓笙的時候,小公子不以為意,一邊命令府中護衛出去趕人,一邊不耐煩的走進正屋。
“爹,你這會兒叫我來幹嘛?”
他絲毫沒看見林潇臉上風雨驟來的模樣。
林潇一聲呵斥,“跪下。”
“爹。”
韓笙氣呼呼的,不但沒有跪,還與他犟嘴,“我做錯什麼了。”
“我不跪。”
林潇氣的呼吸困難,索性也不與他争辯,“将手伸出來。”
旁邊仆侍見他仍犟着,上前勸了勸,“公子,你就聽郎君的話,郎君總不會害你的。”
韓笙這才伸出一隻手。
林潇氣道,“兩隻都伸出來。”
韓笙又不情不願的伸出另一隻。
林潇盯着兩隻白嫩嫩的手皺眉,然後自頭上拔下發簪,扔在茶幾上。
“劃吧,随便你選哪一隻手。”
“什,什麼...”韓笙這才有些驚懼起來。
“爹,我可是你的兒子啊。”他将手背到身後,“這雙手,我花了多少功夫保養,您又不是不知道。”
空氣中沉默了片刻,林潇嗤笑,“連個口子都不敢劃,還敢去陷害人。”
韓笙嘴一癟,“誰陷害他了。”
“誰讓他先耍我的,以後他那金樓,我讓他永遠開不起來。”
“閉嘴吧你。”林潇氣結,“你可知京都衙門來人拿你,是誰人在背後撐腰。”
“我管她是誰。”韓笙咬牙切齒,“敢來抓小爺,小爺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住嘴。”林潇将手中的茶盞往桌子上一摔,“誰讓你如此說話的。”
韓笙從未見她發過如此大的火,這才有些惶惶。
“上次你暗中找人綁他,你母親大怒之後,我就跟你說過,這小子有些邪,你莫要再私下動手,你這是将我的話當做耳邊風了是吧。”
韓笙縮縮脖子,“我,我就是氣不過。”
“況且,他又沒出什麼事,我早上才讓人把求救信給他的。”
林潇看他一眼,無語歎息。
“算了,跟你說多少也無用。”
“待今日事了,你去你小叔父宮中待幾日,讓他教教你,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皇家夫。”
“安叔父?”一聽是要進宮,韓笙兩眼發亮。
高興過後,總算想起來,“那外頭那些人?”
林潇冷笑一聲,朝身旁的仆侍道,“将昨日參與了打砸的人全都交出去。”
韓笙不依道,“父親。”
林潇将剛剛拔下的簪子拿給他,“要不,你在手上劃一下。”
韓笙咽了咽口水,沒敢再吭聲。
林潇讓那仆侍蹲下,耳語兩句,然後再道,“去吧。”
那仆侍點頭退下。
韓笙實在好奇,“父親與他說了什麼?”
林潇不理他,隻低着頭喝茶。
就在韓笙不耐煩,想再問一遍的時候,林潇突然擡頭,吩咐的卻是身旁侍兒,“去給公子收拾衣物,然後派個人去宮中請示一下,鳳後懿旨一到,就讓公子進宮。”
那人點頭離開。
林潇這才看向韓笙。
“笙兒,為父隻有你一個孩子,所以,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
“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所以,你什麼都不要做,你的手上,必須是幹淨的。”
韓笙聽的懵懵懂懂。
不過有一點他是懂了。
父親這是在向他保證,陳王是他的,陳王夫的位置也是他的。
姜無厭那個賤人,什麼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