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鐵捕快的腳步,祁良玉等人很快就在下城區發現了被遺棄的小船。
阿肆确認,就是她和刀疤楊三人當時劃過來的小船。
祁良玉有些驚訝,沒想到那屋子裡其他的三人竟是當初苦尋不到的刀疤楊她們。
不過此時也不是細究這些的時候,找到姜無厭才是關鍵。
小風一被抓到,就将所有的東西都交代了。
不過他知道的東西十分有限,也許是一早就知道了他不是個能抗事的,就連進出這間藏在賭坊後的院子,也每回都是被遮住了眼睛,由人帶着出入的。
但有一點他十分肯定,那就是康玲十分在意康勤勤,也正是因為要拿回康勤勤的骨灰,她才願意聽從明雨的建議,暫時潛伏着。
這樣看來,康玲抓住姜無厭無非就一個目的,就是要用他換回康勤勤的骨灰。
她扭頭看向挂在閃電背上的布袋,雙眼眯了眯。
“走,回京!”
此時已近半夜,蘇大全心中雖也着急,但總算還殘存着一絲清明。
“王爺,康玲和公子一定還在昌平。”
見祁良玉回頭看她,她解釋道,“康玲選在此處停船,主要就是想避開人群的視線,不聲不響的将公子帶回京。”
“但帶着公子她走不快,而且,一個時辰前,城門就關閉了,她和公子一定還在城中。”
“她一定不會選擇住店,但秋深夜寒,她也會找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王爺既然覺得她會往京城走,那這地方肯定就在東門附近。”
祁良玉慌中出錯,此時已清醒過來。
她扭頭對一直跟着的昌平府的人說道,“鐵捕快,你們也聽到了,昌平你們熟,勞煩了。”
鐵捕快受寵若驚,眼前的不是别人,是陳王啊。
她和幾個捕快領命,要不是時間緊張,怕是要當場立下生死狀都有可能。
祁良玉心中雖急,但也知道,此時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若似個沒頭蒼蠅到處亂轉,莫說安全找到姜無厭,弄不好還會延誤救人的最佳時機。
天色微亮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響哨,是鐵捕快與她們約定好的信号,她們找到人了。
祁良玉一刻也未停留,奔着那個方向就去。
是一個廢棄了的宅子。
此時四周火光滔天,而被衆人圍堵在中央的,就是持刀橫在姜無厭脖子上的康玲。
祁良玉眼神晃了晃,似有場景重合,她使力的搖了搖頭,這才恢複幾分清明。
見到她出現,那刀又往姜無厭的脖子深處壓了壓。
“慢!”祁良玉目眦欲裂,勉力站到最前面,視線止不住的往姜無厭飄去。
好在,雖有些憔悴,身上卻不曾瞧見明顯的傷口。
隻是瞧見她,眼中多了幾分難以忽略的破碎感。
“王爺。”
輕飄飄的兩個字撞的她心疼。
她咬了咬牙,将視線回到康玲身上,然後舉起手中的布袋。
“你不是想要你的女兒嗎,本王帶來了,隻要你放了他,我就将她給你,并且,放你安全離開。”
“本王說到做到。”
“呸。”康玲陰笑道,“我憑什麼信你。”
“快将我的勤兒還給我。”
祁良玉臉色發黑,“你不信也得信。”
“如今,這周圍都是我的人,若沒我松口,你哪兒都去不了。”
“哼。”康玲冷笑道,“我是哪兒都去不了,可是我手中有他啊。”
她貼近姜無厭的耳後,臉貼上去蹭了蹭。
“康玲!”祁良玉用力握住手中的劍,恨不能立即就殺了她。
姜無厭也是不斷的掙紮,那修長白嫩的脖頸之上已隐隐有了一絲血痕。
祁良玉又轉而焦急的安撫他,“無厭乖,别動,别動。”
康玲躲在他身後,笑的猖狂。
“怎麼樣,陳王爺。”
“你考慮好了嗎?”
“将勤兒給我,然後,讓你的人都撤出去,不要再讓我看見有一個人出現,否則...”
她又用力将姜無厭往她身上壓了壓,“有這麼個細皮嫩肉的,還是王爺在乎的人陪着我上路,老娘不虧。”
“好,好。”祁良玉攔住她,“一切都依你。”
“王爺。”海一在她身邊想出口反對。
那邊康玲又威脅道,“快點兒。”
祁良玉看到那因她情緒激動而上下抖動的匕首,眼神狠厲地瞪向海一。
“照她說的做,走,都走。”
海一見她神色瘋狂,也是一怔。
她一擡手,所有人都火速向後離去。
此時天已大亮,再過不久,城門也要開了。
康玲示意祁良玉,“将勤兒放在地上,你往後退。”
祁良玉照辦,放下布袋,然後往後退。
她退一步,康玲推着姜無厭往前進一步。
姜無厭就似一個破布娃娃似的,除了看向她的眼神偶有波動之外,其他時候一點生氣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