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韻看她圓潤杏眼中的擔憂真切。
低聲應道:“好,那我路上邊與你解釋。”
等聽完朱韻解釋完其中利害,芷溪滿眼驚疑。
“怎麼會這樣!”
她杏眼裡滿是不可置信,朱韻低低看了她一眼。她臉龐稚嫩,終究還是孩子心性,她隻望自己沒有告訴她這世間險惡過早,讓她還能保持着一份單純。
人心算計,謀略攻心,是為上乘。
顯然,這就是沖着周月安去的。
朱韻和芷溪此時也來到了謝府門前。
有人攔住朱韻。
“姑娘是迷路了嗎?”張虛上前問道。
朱韻見過他,在教坊門口,他來替謝聞璟傳過話。
她一眼便認了出來,帶着芷溪禮貌見禮。
“張大人。我們是周姑娘在坊内的姐妹,我們有急事尋周姑娘,不知可否通禀一二?”
張虛微愣,沒想到她們二人是這一個目的。可是周月安和他家大人前日便到了清河,如今她是如何也見不到的啊……
朱韻見他沉默,眉目稍揚,有些擔心。
莫不是他們将周月安困了起來,不讓她見人?
高門之中,也不乏有人惡趣陋習。
況且,周月安容貌甚是出衆。
她隻是沒想到,這謝大人竟然也會是這樣的人。
她眸色冷了下去,“大人,不知我妹妹在謝府如何,我們都是官籍,背後都是天家,也不是無依無靠可随意折辱的人。”
張虛聞言便知眼前這個女子誤會了。
他有些尴尬,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家大人絕對不是她想的那種人啊……
“不是,姑娘……”
“大人,我尊稱您一聲大人,是想請您讓我見見妹妹,我妹妹是來謝府做客的,是謝大人相邀進府的,應該沒有不讓我們姊妹相見的道理。”
朱韻丹鳳眼沾染上幾分冷意,張虛越是推脫,其中貓膩就越是明顯。
杭虛一噎,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他定睛細細看着眼前這個女子。
花容月貌,風度大氣,一雙丹鳳眼恍若含情,隻是裡面的冷意和着急又十分真切。
而她身旁之人,面容稚嫩單純,一雙杏眼圓潤。
張虛識人頗多,見此便知道她們許是真的有急事尋周月安。
他便低聲道:“二位姑娘若實在有急事尋周姑娘,不如讓在下代為相傳?”張虛說着擡眼對着朱韻真誠道:“話定會帶到。”
朱韻聞言微愣,反應了片刻,她見張虛一臉為難,又朝着謝府門口望了眼,府内空蕩。
她微微皺眉,不禁也低聲問了句。
“他們不在謝府?”她微頓,糾正自己道:“不對,他們不在京城?”
張虛滿眼震驚,他們離京這件事,可沒走漏半點風聲。
他急忙擡眼望向四周,還好謝府清淨,鮮少有人。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朱韻。
“姑娘你怎麼知道的?”
朱韻擡眼,略過張虛。
她一時眉心更緊,這如何是好……
出了京城,她如何傳話于她……
她望向張虛,他說話定會帶到,可是他知道,等于謝聞璟也知道。
謝聞璟會幫她嗎?
朱韻不信他這種人。
可她沒有辦法,不論謝聞璟肯幫與否,周月安定要知道這京中有人害她。不然她……
她不忍心看周月安那麼多年的努力白費。
她記得清楚,一身素淨的她不彈琴時滿眼的憂愁悲怆。
朱韻輕歎一聲,妥協着簡單将話與中間曲折說給張虛聽。
張虛聽完朱韻的分析,一時不由心生佩服這個姑娘的聰明和膽識。
也感歎自家大人和周姑娘當真是有遠見,那般敏銳,早就出發去查探。
見朱韻和芷溪一臉擔心,他不禁出聲寬慰道:“姑娘也别太過擔心了,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張虛話一出口不由微頓,他撓頭,不好意思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些小人一定不會得逞的。”
朱韻見他似乎有些呆愣,丹鳳眼裡擔心不減,她一時竟放不下心來讓他傳話,也不知這謝大人怎麼想的,怎麼會讓這位當身邊親信。
天色漸暗,二人準備轉身回去,張虛道:“我派人送送姑娘吧,這兒挺偏的。”
朱韻本來要拒絕,但顧及身旁還有一個芷溪,她也确實怕再碰到上元那夜一樣的事兒,便答應了。
“那便多謝張大人。”
張虛嘿笑着擺手,好奇問道:“姑娘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朱韻解釋:“之前見過大人。”她有些好笑道:“給我們教坊内姐妹定罪時也印象深刻。”
張虛啞口無言。
見二人正要離去,張虛忙又開口問道:“姑娘您如何稱呼?”緊接了句:“我好與周姑娘解釋。”
“朱韻。”
朱韻回眸,沖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