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提示]
[天下第一傻弟弟]
美羽現在對深夜接到影山的來電已經見怪不怪了,并且能夠大差不差地推測出來電的内容,能讓影山咨詢她的,大概又是跟喜歡有關的事情。
如果是自己的熟人打來電話詢問這類的問題,美羽可能會“嗯嗯”地用一套标準話術敷衍過去。
畢竟進入職場後那些老前輩的戀愛話題,說出來應該會讓高中生們驚掉下巴。
八卦吃多了也會沒胃口。
但她的傻弟弟不一樣。
可能是因為年紀尚小,又或是因為情窦初開,他來詢問的話題大約都是圍繞着[什麼是喜歡]這樣朦朦胧胧的話題。
她還蠻喜歡借着這樣的話題回味自己少年時的感受。
影山一開口,美羽就險些被水嗆到。
“要和心音變成什麼樣的關系,我才能直接給她拍照。”
她弟弟的言論還沒有中止:“我,我還想摸她的頭發。”
美羽一頭霧水地看着手機。
先說[拍照],什麼叫作[直接拍照的關系]。
美羽不由得回想全家一起出去旅遊時,影山飛雄給她拍的照。
究極死亡的出片角度。
把美羽拍成了一米五高度。
她冷哼一聲。
想要給别人拍照,首先要修煉到拿的出手的水平吧。
不過知弟莫若姐,她莫名接收到了影山這樣表述的原因。
“男女朋友的關系。”
電話那頭倒吸一口涼氣。
美羽扶額,和喜歡的人想要成為男女朋友,是什麼很驚人的結論嗎。
還有摸頭發。
小時候被後桌讨厭的男同學揪小辮的經曆湧上心頭,但她的弟弟應該不是這種讓人讨厭的[喜歡你就要招惹你]的幼稚小學生。
她危險地眯眼:“影山飛雄,别告訴我你的小學生時期複蘇了,想要拽女孩子頭發。”
“這種事絕對不可以。”
手機的另一側,那邊的聲音靜默了好幾秒,就跟醞釀着爆發的火山一樣。
美羽敏銳地把手機拉遠。
“才沒有!!!!!”
很好,還是她的好弟弟。
“那你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她從影山飛雄的嘴裡聽到了一連串有些抽象的形容。
“就是覺得她走起來馬尾辮撲騰撲騰的,怎麼說呢,跟刷刷的掃把一樣,很利落!”
……
你這種形容被别人聽到會完蛋的。
“我隻是想碰碰她的發尾而已。”
确定了,是一隻純情小學生。
她決定助力純情小學生進化成青澀男高。
美羽姐發表了總結宣言:“你說的這些,第一步就是要成為男女朋友的關系。”
影山飛雄磕磕巴巴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那,那我該用什麼辦法,溫水煮青蛙嗎。”
哈?!
“溫水煮青蛙,應該不是你的主意吧。”
果不其然,她單刀直入的弟弟完全沒有這種高階思維,但同樣的,每一種方法對不同的人的效果也不一樣。
[溫水煮青蛙],影山應該會把自己先當成青蛙炖了吧。
“其實也不用什麼特别的方法。你隻要對她好就行了。”
“适當的也要透露一下自己[不同尋常]的感情。”
影山同學誠懇地請教着。
“那被察覺到喜歡,不會把心音吓跑嗎。”
“NONONO.把自己的喜歡藏的嚴絲合縫才會錯失良機。”
畢竟是影山的親姐姐,她也不希望自家弟弟變成校園小說裡隻會默默守護的忠犬男二。
“那……要是她還是不喜歡我怎麼辦。”
美羽不以為然:“那就放棄呗,總會遇到别的喜歡的人。我高中時候交往的男生和現在的也不一樣,不同的階段總會遇到不一樣的感情啊……”
她的弟弟打斷了她的發言,有些倔強的聲音透過手機:“我才不要放棄。”
然後挂斷了電話。
……
美羽看着黑下來的屏幕,倒也沒有什麼[臭弟弟居然敢挂我電話]這樣的心情。
她躺在沙發上,盯着純白的天花闆。
每一個階段确實有可能遇到不一樣的感情,但在最初的那段戀愛裡,她确确實實地覺得[這就是我一輩子的伴侶]。
現在再想起那段時光,卻被記憶裡的灰塵淹沒了。
她舉起手中的杯子,笑了一下。
[那就祝你好運。]
/
排球館前的大榕樹下聚集着一堆七彩腦袋,他們看起來很專注,一動不動。
影山飛雄看到這樣奇怪的場景,也走了過去。
一個個腦袋擋住了他的視線。
“你們在幹什麼。”
“看螞蟻搬家嗎。”
日向被他突然出現在背後吓了一跳,醞釀的力度一下過了頭,“砰”地一下,橘黃色的玻璃彈珠用力過猛,越過了地上的小坑,咕噜咕噜地停了下來。
日向抱住自己的腦袋,發出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就差最後一個!我就可以當老虎了。”
菅原學長拉住即将暴走攻擊影山的日向,他解釋道:“我們是在玩打彈珠。”
“影山玩過嗎。”
影山搖搖頭。
日向張大了嘴巴:“這麼會有人連打彈珠都沒有玩過。”
他一下忘記了剛剛的惱怒和挫敗。
拽着影山和他們一起蹲下,開始解釋遊戲規則。
“彈珠有很多玩法,我們剛剛玩的是打老虎。”
他指了指地上随機排列的五個坑。
田中前輩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這是我拿樹枝一個個挖出來的。”
“誰先把彈珠依次打進五個洞,誰就能變成[老虎],去攻擊别人的彈珠。”
“打到了别人的彈珠就歸你了。”
講到這,日向又超遺憾地撓了撓頭:“剛剛我就差一個,就能變成老虎了!”
“怎麼樣影山,想不想玩。”
“超好玩的哦。”日向鼓動着。
影山點點頭,他有點想要試試看。
“但是我沒有彈珠。”
“我這裡有一堆哦。”菅原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把袋子,晶瑩剔透的玻璃彈珠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影山可以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