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拿走了琥珀色的那一顆。
他握着手裡的玻璃彈珠,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着,想要把它藏起來。
但是日向疑惑地看着他。
“影山,你把它收到口袋裡幹嘛。”
影山果然是從來沒有玩過彈珠的小菜鳥。
好心的日向前輩再次跟他科普了一遍遊戲規則,“現在你要拿這顆彈珠依次打到五個坑裡,失敗了就要換人。”
“……我知道。”
影山别過腦袋,拿出自己的彈珠。
放在地上,控制自己的力道,瞄準第一個坑。
……
日向像護着寶物一樣,不願把自己手中的玻璃彈珠交給影山。
“為什麼他第一次玩就這麼厲害地當上老虎了,我一次都沒有當上。”
大地學長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他思索一番:“可能是因為影山托球很準?”
“玩彈珠和打排球能一樣嗎!”
影山看着自己的手,認真地回應道:“有點像。”
他看向日向護在懷裡的玻璃彈珠,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一顆。
露出了影山牌挑釁的笑容。
“我不拿你的,反正不好看。”
日向一下子炸毛了,他蹦哒起來,繞着影山轉圈,360度展示自己玻璃彈珠的美貌。
“哈!你也太沒眼光了。這可是橘黃色的彈珠,和我的發色一樣,超耀眼的啊。我從小學就一直用它!”
菅原學長了然。
難怪一開始日向掏出來的時候感覺很多灰塵,還拿去洗了洗。
原來是用了好多年身經百戰的彈珠。
影山不服輸:“反正是我的這個最好看。”
仁花和心音一起來到了這個嘈雜的彈珠戰場。
心音的眼睛唰一下地就亮了。
“你們是在打彈珠嗎,加我一個!”
她開始炫耀自己的履曆。
“我是春田花花幼兒園彈珠大賽的第一名,所有親戚的小孩都玩不過我……”
“噢噢噢!那就允許你這個強者加入我們的比賽吧!”日向選手表示歡迎。
“……但是我今天也沒有帶彈珠。”
菅原學長梅開二度,從自己的口袋裡再次取出一大把彈珠。
“請挑選你想要的顔色。”
影山屏住呼吸,日向選的是橘黃色的,山口選的是綠色的,心音應該會選琥珀色的。
這樣,他們就用一模一樣的彈珠了。
但是心音選了一顆深藍色的彈珠。
影山的計劃落空了。
春田花花幼兒園的彈珠比賽第一名,心音同學,确實擁有高超的打彈珠技巧。
她不論是準星,還是瞄準時所耗費的時間,都遠遠勝過上一輪的[老虎]影山。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依次打入五個坑,成為了新一輪的老虎。
日向煽風點火着:“心音,瞄準影山的彈珠,他剛剛說他彈珠的顔色最好看了。”
“诶诶。”心音好奇地看向影山握着的手,“我覺得我的藍色彈珠才最好看。”
“不對不對!我覺得我的橘黃色彈珠,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影山張開手,把自己的玻璃彈珠放在地上。
雖然是心音,但是他還是不希望自己最好看的玻璃彈珠被奪走。
琥珀色的玻璃彈珠,是和心音的眼睛一樣的色彩。
想到這裡,影山有些愣神。
他把目光投向心音手中那顆深藍色的玻璃彈珠。
一個猜想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會不會,心音也和我一樣]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眼前人的表情。
心音若有所思地垂着腦袋,心不在焉地瞄準影山彈珠的位置。
彈偏了。
“啊!”她看上去很遺憾,“沒有命中。”
“沒有關系哦。”日向安慰着,“驢有失蹄。”
“是馬有失蹄啦。”仁花糾正日向的用詞。
短暫的彈珠比賽落幕了,一次彈珠比賽讓兩個人魂不守舍。
心音和大家一同往排球館的方向走去。
卻在踏入排球館的前一刻被影山拉住了。
面前的影山有些躊躇,欲言又止的,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詢問着。
“心音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選藍色的彈珠嗎。”
……
這不是什麼很難回答的問題。
她完全可以用“随便選選”這樣的借口搪塞過去。
但影山的眼眸和陽光下亮閃閃的深藍色玻璃彈珠一樣,就好像是在提醒她,[你當時才不是這麼想的。]
影山卻沒有給她想其他借口的機會。
“是因為我嗎。”
再怎麼說,能猜到這個原因,影山是不是過分敏銳了一點。
她站在台階上,手扣着排球館的門框。
“……影山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他毫不猶豫地回答着,“我是因為心音,才選這顆玻璃彈珠的。”
“如果心音也是這樣。”
她幾乎以為她和影山之間薄薄的透明窗戶紙将在下一刻被戳破。
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和影山的關系會從下一刻發生變化嗎。
如果一下子就轉變了,那她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應對這段關系。
但影山收回了手。
“如果心音也是這樣,那我會很開心。”
……
隻是這樣嗎?
心音回過神,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影山的腦袋上好像竄出一朵小紅花,得意地在它主人的腦袋上搖來搖去。
[很開心]的影山飛雄沒有多問什麼,跑到排球館的人群裡,加入了大家的訓練。
留着有些愣神的心音待在原地。
影山好像真的隻是想說他很開心。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