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伊爾冷臉開車,一個熱情沖動直率的白羊不會這麼沉默,除非他的情緒膨脹着,具有毀滅性的膨脹,現在他看起來不像是二十三歲的可愛大男孩,而像個妒火洶洶的小熊了。
圖南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她明白諾伊爾想說什麼,他肯定也能理解她的誠實:“我不是為了誰留在那的,我是為了我自己。”
做體育記者是個磨人的工作,必須要随時保持新鮮感,并且能夠樂此不疲地經常在突發事件和常規比賽中切換。
在吵嚷的球場、壓縮的時間和閃光燈壓力的幹擾下,全盤接受一切正面的和負面的信息,并且過濾出想要的東西。
從專項報道記者,到專欄報道記者,再到特寫記者,任何觀點都必須要有支撐。
特寫記者再到評議員,和曾經叱咤風雲的球星們一起坐在FIFA演播廳,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走這條路,需要整整十年。
做主編不是一個輕松的活,她要時刻保持敏銳,而這些依據來自于常年累月的報道知識積累。
所以她不可能端着牛奶和早餐在辦公室裡享受清閑,她有前世的眼光和經驗,如今最缺少的就是資曆,拜仁慕尼黑的随隊記者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夜晚的萊茵河畔猶如浩渺大地上鑲嵌的明珠,銀灰色的月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看起來漂亮極了。
車窗外的景象轉移了注意力,圖南解開安全帶下車,呼吸着有些寒冷的空氣,頭一次發現寒風的味道這麼好聞,簡直就像是救命良藥。
諾伊爾很快熄火,關門下車,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仿佛剛才在駕駛座上問出火氣的大男孩不是他,“去穿衣服。”
圖南再次回到房車上,脫掉諾伊爾給她套上的厚外套。
床旁邊有盞燈,她打開衣櫃拿出衣服,随後背對着車門脫睡衣。
在淡淡燈光的映射下,頭發散開,微卷烏發如瀑布般落下來,遮住盈白如玉的肩頭。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輕響。
圖南猛然轉過身,諾伊爾就這麼舒舒服服地坐在座椅上,盯着她脫衣服的全過程。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讓人生怕,德式死亡凝視有種深入靈魂般的深邃滾熱,幾乎要把她吞噬掉。
圖南被吓了一跳,“你幹嘛?”
被抓到偷看,諾伊爾頗為自得,湛藍眼睛接連眨了幾下,右眼尾下淚痣閃爍,他繼續盯着她看,一點不以為恥,反而引以為豪。
這時候就不得不佩服他孜孜不倦的好奇心和壞男孩的放肆了。
“讨厭,不準看。”圖南把睡衣揉成一團,隔空扔到諾伊爾頭上,她不承認自己剛才是真的被竹馬吓到了。
諾伊爾單手摁住“天外飛球”,動作極為舒展,整個足壇都沒有這麼輕松寫意的任意球接法了。
他慢慢從椅子上站起,穿過房車的車廂走來,他太高了,身形高大魁梧,站起來就像座小山似的,體型壓迫感十足。
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旁邊就是床。
“你做沒做過什麼我不知道的事?”這話說得意味深長。
圖南非常想要轉身逃跑,但強大的心理素質讓她停在原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諾伊爾解開襯衫紐扣,紐扣下藏着緊實滾燙的胸肌,他不在乎她是不是裝傻,“你明白麼,圖南爾,為了你我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這話說得可真夠壞的。
在賽場上曼努埃爾.諾伊爾冷靜得像一頭冬眠的熊,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陷入瘋狂,但冬眠的熊也是熊,熊是可怕又兇猛的動物。
圖南努力保持淡定,雖然小熊這樣還挺吓唬人的,她擡起手,輕輕按在腹肌上揉了揉。
孩子氣,是諾伊爾的個性,圖南對竹馬愛開玩笑的特點了解得很深刻,諾伊爾的每一個朋友都很習慣他的捉弄。
他一定是在捉弄人。
諾伊爾一隻手臂穩穩地抱起女孩,分開她的雙腿纏在腰上。
該配合小熊演出的圖南演技大爆發,拼命揉着竹馬可愛的金色卷毛,“别這樣,曼努,我害怕。”她“緊張”地向下瞄了一眼,好像下一秒手槍要從皮套裡跑出來了,卷翹濃密纖長的睫毛不停顫動,“你不會想要在車上對我做什麼吧?”
諾伊爾向前探身,親了一口白嫩臉頰,“是的,這就是我的本性。”他結束了恐吓遊戲,兇猛地把圖南放倒在床上。
雖然很迅猛,不過不粗暴,在德國式的羅曼蒂克中,性就是愛。
“唔……”一個長長的吻吞噬了嫣紅的小嘴。
吻得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