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一關,許知韻迅速起身,将屋内的濃香掐斷,又将花瓶中的水倒在帕子上,捂住口鼻。
剛想開窗,門外有了響動,這麼快。
許知韻急忙回到床上躺好,手中緊緊握着帶着機括的銀簪,如今沒有蝴蝶散,但有月瓷的迷藥,一簪子下去至少躺兩日。
腳步聲不輕,像男子的動靜。
不多時,似乎有一隻手伸過來,想探她的呼吸。
許知韻猛然睜眼,想拽住來人的胳膊,給他一簪子,他就動不了了。
誰知來人狡黠地一笑,像是老友一般打起招呼:“好久不見,過得可好?”
暗紋白衣,玉容瓷面,眉梢上挑,風流緩緩溢出,端着和煦的笑,真是…好看。
元修止若是不做皇子,去象姑館可作頭牌。
“是啊,元頭牌,好久不見。”許知韻收起簪子,起身整理着衣裳。
元修止一眼不錯地盯着眼前人,溫柔地道:“阿韻,如今我們…”
“停,你是你,我是我,你要說什麼,我大慨也猜到了。元修止,我不願。”
想說的話脫口而出,許知韻望着這個前世真心愛過的人,如今是一點也不想與他有絲毫的聯系。
元修止怔在那,好一會兒冷笑道:“即便清楚你的答案,我還是想來問問你的。你是想選元碩北嗎,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大皇子殿下,碩北是死是活都不是你能比得上的…”
“夠了,阿韻,難道我對你不是真心嗎?”元修止極力地控制自己,可從她口中說出元碩北那個人,他就讨厭憤怒,不甘狂躁。
這會兒子,提真心了,許知韻上前理論:“遇到危險,是你下令撤走自己的人,卻留下阮嘉,害她慘死。因葉塵遊不替你賣命,你就暗殺他。為了《今朝醉》那本沒有緣由的破書,你讓我去偷,若我不成功,你還拿蘭姨的性命威脅我。”
“元修止啊,你這能叫真心,你以為在後宮佳麗面前獨寵我,就是真心了。呸,你在這自己給自己立貞節牌坊呢。”
許知韻痛痛快快地罵了出來,酣暢淋漓,見元修止青白交替精緻的臉龐,更覺爽快。
“我都是為了我們的以後,你以為做這些是我願意的,朕是陛下,有太多的不得已…”
真是對牛彈琴啊,他這種自私自利,自以為是的人,一直認定委曲求全,抱屈銜冤的是他。
他才不管旁人為他付出多少,他隻看重結果,對他有利的結果。
許知韻凝神注視着這頭牛,滿臉的不得已,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配上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不知情地真的會為他賣命。
“你為何會來這,難不成是你設下的局。”許知韻不想再談論剛才的話題了,有些人有些事是說不明白的,最後一刀解決了就好。
見阿韻不再提及前世的事,元修止以為自己說通了她,之前就是,隻要提到自己的難處,阿韻就會理解繼續支持他。
“不是我,是你姑母為你設的局。若你還想嫁入我府中,我們不如将錯就錯。”
元修止說的坦誠,也是可行的事實。
畢竟前世,就如這般一樣。引誘付敏慧下藥給元修止,接着許知韻狀若無意間,闖入設計好的房内,兩人看似被逼無奈的抱在一起,讓人瞧見。
為了給許良友一個說法,陛下迫不得已給二人賜婚,名正言順就是不太好看,還擺了付敏慧一道。
沒想到元修止還存了這樣的心思,許知韻不客氣地道:“那章家你如何應對,還有付家呢,想來這二人想嫁給你,給了不少好處的。”
“可我隻想要你。”
“夠了,元修止,你出去吧,此事我自己解決。”
元修止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道了聲“好”,便離開了。
他清楚目前自己的處境,太被動了,還需各方勢力支持,待到自己站在高位,還怕阿韻不回到他身邊。
出了廂房的門,見雨媽媽站在那,被元修止的暗衛拿刀抵着脖子。
元修止擡眼示意了一下,就帶着暗衛離開了。
許知韻将打着哆嗦的雨媽媽扶進屋裡,又将門外被打昏在地的那個丫鬟搬進來,還未同雨媽媽說句話。
門外又響起腳步聲,急不可耐地往這邊走來。
許知韻拿起桌上的花瓶,躲在門後,雨媽媽瞧見了也拿起腳邊的圓凳。
聽着聲響,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