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安閉着眼,對着鍋邊猛吸了一口氣,“真香!”
袁竹抱着木柴進來,堆放在姜佑安的腳邊,起身用肩上的手巾擦了擦汗,“沒想到,小阮還會炖雞。”
阮荷從竈台後面走出來,臉上帶着腼腆的笑,“做菜都差不多,我們家過年的菜都是我做的,雞也炖過。”
“那你會做很多菜吧,真厲害。”姜佑安誇贊道。
袁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可能大女兒都是這樣,從小就幫着爹娘照顧弟弟妹妹,又要下地幹活,又要做飯洗衣刷碗,一天到晚有幹不完的活。”
“我也是大女兒,我就從來不管弟弟妹妹的事。”姜佑安說道。
“有錢人家都有下人伺候,能一樣嗎?”袁竹白了姜佑安一眼,“你天天大魚大肉,還能出去騎馬打獵,我們累死累活,連個雞蛋都吃不上,老天真是不公平!”
“不過,佑安姐姐現在跟我們過着一樣的生活,還讓我們吃上了肉,她射箭這麼厲害,以後肯定能經常吃到的。”阮荷笑着說道。
袁竹笑了笑,“她天天什麼都不幹,要是打不到東西,這些天的飯菜都白吃了。”
“我怎麼什麼都不幹,天天上山去打獵,也是很累的好嗎?你根本不知道我追野雞追得多狼狽。”姜佑安反駁道。
“是啊,袁姐姐,佑安姐姐打獵肯定也很辛苦的。”阮荷附和道。
“行,你辛苦了,剩下一個雞腿就給你吃吧。”袁竹對姜佑安說道。
姜佑安有些不敢相信,每次有雞蛋吃的時候,她都是先分給楊恩或者阮荷的,“真的給我?”
“真的,畢竟你功勞最大。”袁竹說道。
“太好了。”姜佑安舔了舔嘴唇,“半個多月沒吃到肉,我今天要大吃一頓。”
“這廚房裡熱,你們去外面等吧,炖好了我就端出去。”阮荷說着就要把姜佑安給拉起來。
姜佑安推開阮荷的手,坐在小闆凳上,往鍋底送柴火,“沒事,為了吃肉,我不怕熱。”
阮荷和袁竹相互笑笑,也就由着她了。
姜佑安感覺炖了好久好久,才終于端上了餐桌,阮荷去叫楊恩吃飯,姜佑安已經把雞腿夾到了碗裡,筷子用着不方便,她直接上手抓住雞腿,狠狠咬了一大口。
野雞确實比家雞要柴很多,但滿嘴嚼着肉,聞着肉香,還是讓她覺得無比滿足。
“小阮手藝真不錯,太美味了!”姜佑安稱贊道。
楊恩已經能自己走路了,他和阮荷在桌邊坐下,袁竹讓兩人不要客氣,随便吃。
這隻野雞個兒頭不小,除去了給陳大用的那隻雞腿,剩下的肉還有不少,用一個大湯碗都裝不下,阮荷又分到了一個盤子裡。
見雞肉多,阮荷也不客氣了,吃了一塊又一塊,她覺得此時真是幸福極了,在家裡哪有這樣敞開了吃肉的時候?能遇到姜佑安和袁竹,真是太好了!
楊恩的食欲不大好,吃了兩塊雞肉,又吃下了半碗飯,就說吃飽了,獨自下桌回東屋裡去了。
剩下三人在桌上,一言不發,隻專心吃肉,雞肉旁的那盤中午剩下的炒豆角還和剛端上來時一樣,沒有一個人碰。
待三人都吃飽了,湯碗裡還剩五六塊雞肉,姜佑安舔了舔黏膩的嘴唇,吃不下了,真是可惜。
袁竹覺得豆角倒了可惜,就把豆角倒進了自己碗裡,把豆角吃完了,又為滿桌的骨頭感到可惜,可惜家裡沒養狗。
阮荷吃得心滿意足,起身收拾碗筷,袁竹把骨頭收集起來,倒在了門外大路邊,留給村裡出來遊蕩的狗吃。
剩下的雞肉和湯汁,阮荷做了一鍋雞肉青菜粥,給大家做早餐,姜佑安吃了連聲稱贊,說比她家的廚子做得還要好吃。
吃過一隻野雞後,大家對姜佑安的打獵成果倍加期待,都盼着能再吃一頓肉。
可自此之後,姜佑安足足有十天,一隻像樣的野物都沒遇見。
看來打獵不光需要實力,還需要運氣。
習慣了姜佑安空手而歸,袁竹和阮荷也不像之前那麼熱切了,袁竹還說,要是打不到東西,就砍些枯樹回來當柴燒,也算是沒白進山。
姜佑安背上背着弓箭,手持砍刀,砍倒了一棵枯木。
“沒白來,砍了柴也算沒白來。”姜佑安嘴裡一邊念叨着,一邊砍下枯樹的樹枝。
想到袁竹日漸冷淡的态度,姜佑安有些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打到獵,要是不能讓大家吃到肉,不如聽袁竹的,跟她一起去賣花去。
兩個人去賣花,就能吃上肉了嗎?姜佑安也有些懷疑。
把樹枝攏在一起,姜佑安站在了一塊石頭上,向四周查看有沒有其他的枯樹。
不對!她應該查看的是有什麼獵物才對!可砍倒樹的動靜這麼大,有獵物也被吓跑了吧。
姜佑安站在石頭上,一動不動地探看着眼前這座密林,耳朵裡能聽到的,除了鳥叫蟲鳴,就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