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竹走在前面,時不時側頭向後說兩句話,兩人看起來好像是熟人,姜佑安離得太遠,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她隻好大着膽子,背着弓箭,慢慢向兩人靠近。
姜佑安看見袁竹停下來,放下擔子,給了男人一個什麼東西,男人在手裡掂量掂量,揣進了懷裡。
又走近一些看,姜佑安聽到了袁竹的聲音,“你怎麼還不走?”
“這是今天的,前些日子,我看你的生意也好得很,也該給我分些才是。”男人說道。
“我家裡有人生病了,賺的錢都用來看病抓藥了,剩下的就隻有這些了。”袁竹說道。
“你想騙我?”男人向袁竹走近了些,袁竹趕忙後退兩步避開他。
姜佑安跑到了近旁,想袁竹問道:“袁竹,這人是誰啊?”
袁竹聽見姜佑安的問話,大吃一驚,回過頭來,臉色有些尴尬,“你怎麼在這兒?他就是過路的人,找我問路的。”
“過路的?”姜佑安狐疑地看向一旁的男人。
袁竹用眼神示意男人趕緊離開,“怎麼走我都告訴你了,你怎麼還不走?”
男人卻不為所動,向姜佑安問道:“你是她什麼人?”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是什麼人?”姜佑安問道。
“我?”男人哈哈一笑,臉上的橫肉直顫,“你不認識我?我叫趙雄,和袁娘子是老熟人了。”
袁竹眉頭緊蹙,表情很是嫌惡,“誰跟你是老熟人,快走!”
趙雄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得更開心了,“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你想幹什麼?”姜佑安問道。
趙雄向姜佑安攤開右手,“袁娘子已經把她身上的錢都給我了,你身上也有錢吧,交出來。”
這一句話,倒是解開了姜佑安的疑惑,“哦,原來是你來搶劫的。”
趙雄毫不在意,“随你怎麼說,隻要把錢留下就行。”
姜佑安把羊肉放在擔子上,從背後拿出弓,搭上箭,對準了趙雄的眉心,“要把錢留下的是你,不然,我就讓你見見紅”
看到姜佑安持弓的架勢,趙雄頓時慌了,向後退了兩步,對着袁竹威脅道:“袁娘子,你一個寡婦,是要跟我作對嗎?”
袁竹拉住了姜佑安的胳膊,“算了,錢就給他吧。”
“我們辛辛苦苦掙來的錢,憑什麼給他!”姜佑安不肯聽從,弓箭下移,對準了趙雄的胸口,冷靜地說道:“我這箭,前一陣子剛射死一隻鹿,這麼近的距離,我保證能把你的身體射穿,你要不要試試?”
趙雄黑着臉,從懷裡掏出錢袋,狠狠扔在地上,“你們給我等着!”說罷,倒退着走了幾步,見姜佑安收起弓箭,才趕忙轉身跑了。
姜佑安長舒一口氣,把箭插回箭囊裡,“還好我今天帶了弓箭,要不然,他長得這麼壯實,我又不會拳腳功夫,我們肯定要吃虧。”
袁竹走過去,撿起了錢袋,揣進懷裡,嘴上埋怨道:“誰要你來了?少給我招惹麻煩,比什麼都強。”
“我幫你讨回了錢袋,你怎麼反倒埋怨我?”姜佑安不解地問道。
袁竹看了看趙雄的背影,轉過頭歎了一口氣,“唉!他是個地痞無賴,惹了他,沒什麼好處。”
“他說跟你老熟人,是不是以前就欺負過你?”姜佑安問道。
袁竹挑起擔子,往家的方向走去,“欺負又能怎麼辦。”
姜佑安跟了上去,“怪不得你突然要分錢,原來是怕都被他勒索了去,可是,這明明是你的錢,他就這樣攔路搶劫,還有沒有王法!”
“天高皇帝遠,誰能管得了他,給點兒錢就能避免麻煩,也挺好的了,總比天天擔心他來報複要強得多。”袁竹說道。
“沒人管,我來管!明天起,我跟你一起去城裡,我看他還敢不敢再來,要是再來,我就一箭射穿他的腳。”姜佑安說道。
“你就别管了。”袁竹說道。
姜佑安攔在了袁竹面前,“為什麼?你很怕他嗎?”
“怕,當然怕,我怎麼能不怕?我隻是個花農,無權無勢,也沒有人可以依靠,他這樣的無業遊民,要是盯上了我,不但我的賣花生意做不成,花田也會被他毀掉。”袁竹說道。
“就算你以前沒有人可以依靠,但現在不一樣了,你不是說我們是一家人嗎?有人勒索錢财,你為什麼不跟我們說?”姜佑安痛心地問道。
袁竹側過臉,避開姜佑安責問的眼神,“正因為是一家人,我才不希望把你們牽扯進來,反正錢已經分給你們了,就算我的那份都給了趙雄,我們也照樣能繼續過下去。”
想到袁竹這幾天愁眉不展,獨自一人思考着對策,面對趙雄的敲詐勒索,她肯定也很無助,很恐懼吧。
姜佑安的态度軟了下來,“你的那份給了他,他就會罷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