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竹連忙過去拉住了姜佑安胳膊,“不行!不能報官。”
“為什麼不能?家裡的錢都被搶走了,難道你還怕會被他報複?”姜佑安生氣地說道。
“報官也沒用,知縣不會管的,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袁竹說道。
“知縣是趙雄的靠山?”姜佑安問道。
“趙雄隻是個地痞流氓,沒有當官的人做靠山,但這個知縣自從來到泰安,向來是不愛開堂審案子的,更何況,我們沒有錢,根本連知縣的面都見不到。”袁竹說道。
“百姓報官,還要交錢?這個道理我從沒聽過。”姜佑安說道。
“現實就是如此,被趙雄欺壓的男女不在少數,也有人告到官府,知縣連理都不理。”袁竹說道。
戴庭芳退到了門外,氣憤地說道:“不理訴訟,真是枉為父母官!”
姜佑安走到阮荷面前,拿走了她手上的錢袋,“要錢不是嗎?這錢先借我用用,等趙雄把我們的錢吐出來,我再還你。”
“嗯。”阮荷乖巧地點點頭。
“姜佑安,你就聽我的吧,報官也沒用,那些胥吏一個個兇得很,我是怕你吃虧。”袁竹勸道。
“袁竹,你知道那個趙雄的底細嗎?”姜佑安問道。
“聽說他住在趙家村,家裡隻有一個老母親,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袁竹說道。
“行,知道住在哪就行,戴公子,我們走吧。”姜佑安說道。
見姜佑安堅持,袁竹也就沒再勸了,跟她一道出了門,把賣花擔子挑了回來。
姜佑安同戴庭芳一起進了城,就徑直往縣衙去,戴庭芳提醒她,要告狀得有訴狀才行,姜佑安不會寫訴狀,戴庭芳去了書坊,用錢袋裡的錢買了幾張紙,借用店主的筆墨,給姜佑安寫了一紙狀書。
姜佑安拿着狀書去了衙門,直直往裡闖,被門子攔下,“你是什麼人?膽敢來闖衙門!”
姜佑安晃了晃手裡的訴狀,“我是李家村的村民,我要找知縣告狀。”
“知縣大人不在,你改日再來吧。”門子說道。
“知縣出去了?他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姜佑安問道。
“這我哪知道,知縣大人最近都不在,你明天再來試試吧。”門子說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幹什麼去了你也不知道?我找他有急事,要是晚了,我們的錢可能就沒了。”姜佑安着急地說。
門子笑了笑,“知縣大人的行蹤,哪裡會向我一個小小的門子通報,不過,如果你實在着急,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姜佑安問道。
門子笑着向着姜佑安攤開右手,“姑娘難道沒聽過一句話?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姜佑安心下了然,從懷裡掏出錢袋來,作勢要給門子,又迅速收了回去,“錢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得說清楚,你能幫我做什麼?”
門子也不惱,收回了手,笑着說道:“我能幫你把狀紙遞到知縣大人面前,至于知縣大人會不會受理,我就不能保證了。”
姜佑安眉頭一皺,“隻是遞交狀紙?你要收多少錢?”
門子伸出一個手指頭,“一兩銀子。”
姜佑安想到自己幫袁竹賣花賣了将近一個月,都沒有分到一兩銀子,如今隻是遞交狀紙,就白白要給門子一兩銀子,氣不打一處來,手指重重地點在了門子的腦門上,“你身為門子,遞交訴狀本就是你的職責所在,你卻要收我一兩銀子,這裡還是為百姓做主的衙門嗎?”
戴庭芳見了,趕緊過來把姜佑安拉開,“姜姑娘,莫要沖動。”
門子生氣地揉着自己的腦門,眼神兇狠,“我可以幫你遞訴狀,也可以現在就打你一頓,你自己選吧!”
戴庭芳向程祥使了個顔色,程祥趕緊過來,把姜佑安手裡的錢袋拿走,塞進了門子的手裡,賠着笑說道:“官爺您别生氣,這姑娘沒有來過衙門,不懂規矩,這是孝敬您的,還請您多費心,幫我們把狀紙遞上去吧。”
姜佑安很是不滿,“你怎麼把錢全給他了?”
門子掂量掂量錢袋的分量,又打開看了看,臉色好了起來,“你這麼懂事,早幹嘛去了?由着一個姑娘在我這裡胡鬧,我要是一動手,可沒她什麼好果子吃。”
“是我的疏忽,還請官爺見諒。”程祥轉身從姜佑安手裡拿過狀紙,遞給門子,“全仰賴官爺了。”
門子接過狀紙,連同錢袋一起揣進了懷裡,昂首挺胸道:“行,包在我身上了。”
“敢問官爺貴姓?我們明日前來,能否得到答複?”程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