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附近的鄰居吧。”程祥說道。
“有趙雄這樣的鄰居,還願意跟他娘來往,這女人也太大膽了些。”袁竹說道。
姜佑安走過去,敲了敲院門,“老人家,請問趙雄在家嗎?”
郭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趙雄不在,你們找他有什麼事?”
“是不是來要錢的?”徐燕臉上布滿皺紋,無言地訴說着她曆經過的愁與苦,“唉,我兒子對不起你們,可我也沒什麼錢,你們去屋裡看看,有什麼能拿走的,就都拿走吧。”
戴庭芳和程祥留在了外面,袁竹和姜佑安一起走進了院子。
姜佑安向矮小黑暗的房屋内張望,見裡面空蕩蕩的,隻剩一張桌子和一個條凳,她心有不忍,微笑道:“老人家您誤會了,我們是趙雄的朋友,不是來要錢的。”
徐燕看了看進來的兩個姑娘,一臉的不敢置信,“你們,是我兒子的朋友?”
袁竹趕忙附和道:“對,是朋友,我們是碰巧路過這裡,想起他家在這裡,就過來看看,他既然不在,那我們改天再來。”
“哎,别着急走啊。”徐燕笑呵呵地拄着拐仗站了起來,皺紋都舒展了不少,“以往來的都是催債的,今天竟然有我兒子的朋友來,我真是高興,你們,留在這裡,吃完晚飯再走吧。”
“不了。”看到老人家高興的樣子,姜佑安感覺内心不安,隻想趕緊走,“老人家,我們隻是路過來看一眼,就不留下吃飯了。”
徐燕還是開心地笑着,“也好,也好,我老婆子也拿不出什麼招待的東西,你們走路累了吧,過來坐一坐,我給你們倒點兒水喝。”
面對一個窮苦的、幹癟的老人熱情的邀請,姜佑安快要落下淚來,忙擺手拒絕,“我們家離得遠,還得繼續趕路,就不坐了。”
正往屋裡走,要去倒水的徐燕轉過身來,有些惋惜地說道:“這就要走了?”
“對,我們這就走了。”袁竹說道。
徐燕顫巍巍地走過來,一手拄杖,一手握住了姜佑安的手,“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你們要是看見我兒子,就幫忙多勸勸他,不要再賭了,隻要他願意改好,我還認他是我兒子。”
姜佑安感受到徐燕瘦到皮包骨頭的手掌和溫熱的體溫,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袁竹。
袁竹笑着說道:“有機會我們一定告訴他。”
姜佑安趕忙點頭,“對,我們會告訴他的,今天就先告辭了,您留步。”
“哎,姑娘慢走。”徐燕微笑着,慢慢揮動着她的手。
姜佑安一走出院子,眼淚就流了出來,走得稍遠了一些之後,她越想越傷心,忍不住抽泣起來,“老人家好可憐,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有趙雄那樣的兒子。”
“這可說不準,說不定她是故意演戲給你看的,她知道有很多人上門催債,表現得熱情一點,善良一點,就能糊弄過去,不用掏錢了。”袁竹說道。
戴庭芳拿出手帕來,遞到姜佑安的手裡,姜佑安道聲謝,接了過去。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老人家看起來多可憐啊。”姜佑安一邊哭一邊說道。
“這世上奸猾的人多了去了,你想想,她要是好人,怎麼會養出趙雄那樣的孩子?”袁竹說道。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戴庭芳背後響起,“她是個善良的人,隻可惜,從小對兒子過于溺愛,才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衆人回過頭來,見是剛才在院子裡的那個年輕女人。
“你是誰?”袁竹問道。
“我叫郭英,和你們一樣,都是來找趙雄要債的。”郭英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來要債的?”姜佑安擦着眼淚問道。
“很簡單,趙雄沒有你們這樣的朋友,他認識的人,都是跟他一樣的流氓地痞。”郭英說道。
姜佑安了然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也和我們一樣,看見老人家這麼可憐,也不忍心要債了吧。”
“我第一次來到她家的時候,看到她躺在堂屋的地上,就把她扶起來,喂了些水,我沒說自己是做什麼的,隻說自己是路過,她就向我哭訴,說她兒子回來找她要錢,她沒有錢,兒子就打她,還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掐暈了。”郭英神情冷漠,“老人家是可憐,但欠我的,我也必須讨回來。”
“他竟然對一個老人家施暴!還是自己母親!真是狼心狗肺,等我看到他,一定要了他的狗命!”姜佑安氣憤地說道。
“看你們一起在院子裡曬太陽,關系應該挺好的吧。”程祥說道。
“你是故意接近她,好找到她兒子?”袁竹問道。
“差不多吧,老人家說她兒子威脅她,要她準備一筆錢,說是昨天會過來取,我昨天就在她家等着,結果等到今天,趙雄也沒來。”郭英說道。
“昨天他去我們家搶了一筆錢,自然是不惦記拿不出錢來的老母親了。”姜佑安說道。
“怪不得,有多少錢?”郭英問道。
“不到十兩。”袁竹說道。
“他是個賭鬼,這兩天估計已經把錢賭沒了,我看他明天或者後天,一定會出現。”郭英說道。
姜佑安激動地站了出來,“好!明天我就拿弓箭來,射死他!”
“你冷靜一點。”袁竹擔心地說道:“錢不算什麼,你要是殺了人,可就嚴重了。”
“對啊,姜姑娘,你可不能背上命案。”程祥說道。
郭英看向姜佑安,目光如炬,“姜姑娘,你真有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