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竹回頭向身後看了看,門口什麼人都沒有,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你說姜佑安跟我一起出去的?”
“是啊,你剛出門,佑安姐姐就起床了,她說要跟你一起剪菊花,她還讓我多做點飯,她吃飽了好上山打獵去。”阮荷說道。
袁竹走進堂屋,見牆壁上懸挂的弓和箭囊都不見了。
阮荷放下掃帚走進了屋裡,“姐姐,怎麼了?佑安姐姐沒去找你嗎?”
袁竹把花和剪刀放在桌上,轉身向外走去,阮荷跟着她走到院門外,“姐姐你去哪兒?飯已經好了,佑安姐姐呢?”
“姜佑安上山打獵去了,我出去有點事,可能一時不會兒回不來,你吃完早飯就去木匠那裡找楊恩,等我回來了,過去接你,你再回來。”袁竹說道。
阮荷的神色緊張起來,“出什麼事了?”
“沒事。”袁竹摸了摸阮荷的腦袋,輕聲安撫她,“沒事的,我會把姜佑安帶回來,我們還能像之前一樣生活。”
“佑安姐姐沒上山嗎?她是不是去了趙雄家?”阮荷問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先去看看,你回去吃飯吧,吃完飯去木匠那,别忘了把大門鎖上。”袁竹說道。
“嗯。”阮荷點了點頭,向袁竹揮手告别,轉身回了院子裡。
一陣秋風刮過,絲瓜架上掉下來幾片枯黃的葉子,寂靜無人的院子,讓她恐慌,她很害怕會有人突然沖進來,威脅她交出她所擁有的一切。
阮荷進了屋,把菊花放進了臉盆裡,她連早飯都沒吃,快步走出院子,鎖了門,向附近的村子走去。
阮荷回頭看過去,袁竹的身影正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袁竹越走越快,逐漸跑了起來,她要趕緊去趙家村,阻止姜佑安,她不能讓姜佑安成為一個殺人犯,到時候,一切就都無法挽回了。
袁竹氣喘籲籲地來到了趙雄家,太陽已經升起,曬在人身上,卻還透着冷意,郭英扶着徐燕從昏暗的房屋裡走了出來,看到了院門外的袁竹。
袁竹大步走了進來,去房間裡找了一圈,出來問道:“姜佑安呢?”
郭英把徐燕扶到竹椅邊,徐燕顫巍巍地坐下,笑呵呵地看向袁竹,“姑娘,我記得你,你是我兒子的朋友,今天又來找我兒子嗎?”
“不是,我找昨天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姑娘。”袁竹急切地說道。
“那個姑娘?”徐燕表情很是疑惑,“她不是昨天跟你一起走的嗎?之後就沒有來過了啊。”
“沒有來過?”袁竹狐疑地看向郭英。
郭英皺起了眉頭,語氣十分不悅,“你看我幹什麼?我今天一早就在等她,她改了主意,不來也就算了,你怎麼還闖進别人家裡,來找我們要人?”
“改了什麼主意啊?”徐燕問道。
“昨天那位姑娘說,今天要再來看你,不過,她改了主意,沒來。”郭英解釋道。
“不來就不來吧。”徐燕輕輕歎了口氣,“孩子來看我,我都沒什麼能拿出來招待的。”
“老人家,你真的沒看見昨天和我一起來的姑娘?”袁竹覺得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徐燕搖了搖,“沒有,今天過來的,隻有小郭和你。”
“你跟這位郭姑娘是什麼關系?”袁竹問道。
“那天我在家裡暈倒了,多虧這個孩子路過,往我家裡看了一眼,才救了我一命。”徐燕伸手拉住了郭英的手,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她也是個好孩子,不嫌我老婆子又老又窮,還經常送給吃的給我。”
袁竹看向郭英,“你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你到底想做什麼?”
郭英放開徐燕的手,微笑着說道:“奶奶,我跟這位姑娘出去說幾句話,你就好好坐在這裡曬太陽啊。”
“好,我沒事,你去吧。”徐燕答道。
郭英走過去,拉着袁竹的胳膊,把她拽出了院子,“你在老人家面前說這些,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要阻止姜佑安和你一起殺人。”袁竹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要阻止,找她就好了,她又沒有來這裡。”郭英說道。
袁竹緊盯着郭英的眼睛,質問道:“你對老人家這麼好,卻想要殺她兒子!她年紀這麼大了,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太殘忍了嗎?”
郭英避開袁竹的視線,看向一旁的土牆,“我沒有說要殺她兒子,是姜姑娘說的,她既然不肯來,那我也隻當她沒有說過這話,這事就這麼算了,我不會再提。”
袁竹琢磨不清郭英的用意,看不透她是善良還是殘忍,“你在這裡守着也沒用吧,老人家沒錢給你。”
“我知道。”郭英說道:“我本來也打算能拿回我的錢。”
“你怨恨趙雄,卻要照顧他娘?”袁竹不能理解。
“在趙雄這件事上,也許她也有錯。”郭英歎了口氣,仿佛在抑制上湧的淚水,“但我一看到她,就想起我的奶奶,我不忍心看到她一個人老死在這個小房子裡。”
“你真的清楚你在做什麼嗎?趙雄回來了,你要怎麼辦?”袁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