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祥羞愧地低了頭,“抱歉,那件事,是我家公子說的。”
“什麼?”袁竹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為什麼要說這個?他要害死姜佑安嗎?”
“公子說畢竟事關人命,他不願意隐瞞。”程祥低着頭說道。
“那他讓你來是什麼意思?先陷害姜佑安一把,又過來裝好人嗎?”袁竹生氣地說道。
程祥站起身來,依舊不敢看袁竹的眼睛,“公子隻是實話實話,并沒有要陷害姜姑娘,而且,公子也擔心他的證詞會對姜姑娘不利,才讓我趕緊過來告訴姜姑娘一聲。”
袁竹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一片沉寂中,突然傳來一陣拍門聲,“人不都在家嗎?怎麼還關門啊?”
“是佑安姐姐回來了。”阮荷趕忙跑過去開門。
大門剛開了一條縫,姜佑安就推着門,把一隻拎着兔子的手伸了進來。
“佑安姐姐又打到一隻兔子。”阮荷歡喜地說道。
姜佑安把兔子交給阮荷,笑呵呵地說道,“我今天特意沒射中要害,讓它跟之前那隻做個伴兒吧。”
“嗯。”阮荷笑着點點頭。
“小阮,門口怎麼有輛馬車?是誰的?”姜佑安問道。
阮荷的開心轉變為憂慮,她回頭看了程祥一眼,“那是程大哥的馬車。”
姜佑安走進了院子,“你家公子也來了?”
“沒有,我自己來的。”程祥說道。
“你來做什麼?”姜佑安問道。
程祥向着姜佑安走了兩步,臉上帶着愧色,“趙雄死了,有官差來找我家公子,詢問我們去趙雄家的那天,都發生了什麼,我家公子都照實說了,他怕給你造成什麼麻煩,所以讓我來知會你一聲。”
“他還說什麼了?”姜佑安問道。
程祥擡起頭來,誠懇地說道:“我家公子沒說别的,不過,姜姑娘如果想離開此地,我可以幫你。”
“哦,你的馬車,原來是這個用意。”姜佑安微微向斜後方瞟了一眼,“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應該是用不着了,捕快已經跟着我來了。”
衆人向院門看去,果然見曾景陽走了進來。
“你就是姜佑安?”曾景陽問道。
姜佑安轉過身去,微微一笑,“正是。”
曾景陽看了看姜佑安身上背的弓箭,“姜姑娘打獵用的是弓箭?”
“是。”姜佑安答道。
“姜姑娘是打獵能手,想必用弓箭殺個人,也不在話下吧。”曾景陽笑着說道。
姜佑安做出疑惑的神情,“你這話,我倒不知是從何說起了。”
“姑娘何必裝糊塗,戴家的小厮都在這裡了,想必趙雄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曾景陽說道。
“我是知道他死了,死得好啊。”姜佑安笑了笑,“隻是不知趙雄的死,和我有何關聯?”
“姜佑安,你不要亂說話!”袁竹擔心地說道。
“事情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也不想跟你兜圈子。”曾景陽從懷裡掏出一布包,打開來,裡面放着一截箭頭,“你可認得這個?”
姜佑安看了看,“不認得。”
袁竹心裡不由得一緊,“這箭頭哪來的?”
“這是在趙雄身體裡發現的。”曾景陽說道。
“你不是說趙雄是掉進河裡淹死的嗎?”袁竹問道。
“趙雄那天喝了酒,按說他失足落入河中,自己溺水身亡,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偏偏,他身上有兩處傷口,都是箭傷,依我看,他是被人射中之後才落水的,這一箭射進了骨頭裡,兇手拔箭的時候,不慎掰斷了箭支,才留下了這個關鍵的證據。”曾景陽說道。
袁竹和阮荷不敢置信地看向姜佑安,姜佑安臉上帶着微笑,“你說的有理,不過,僅僅因為我身上有弓箭,就斷定人是我殺的,這說不過去吧。”
“我剛剛去過木匠陳大用那裡,他已經承認了,這個箭頭就是他專門給你打造的。”曾景陽說道。
阮荷聽了,驚恐萬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聲音沙啞地喊道:“不,不是的,佑安姐姐沒有殺人!”
姜佑安沖阮荷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害怕,又向曾景陽說道:“人當然不是我殺的,我山裡打獵,箭支常有丢失的,陳爺爺給我做了十支箭,我現在隻剩下七支,肯定是有人撿到了我的箭,拿去殺了趙雄,還想嫁禍給我。”
曾景陽沒想到她會死不認賬,有些厭煩地皺起了眉頭,“你覺得這些說辭,我會相信嗎?”
“你信不信都好,我的箭什麼時候丢的,袁竹和阮荷都可以為我證明,十六日那天,我上山打獵去了,并沒有單獨去找過趙雄,楊恩可以為我證明,你要是沒有别的證據能證明人是我殺的,我也隻能覺得你是在胡攪蠻纏。”姜佑安說道。
“胡攪蠻纏的明明是你!”曾景陽很生氣,伸手指向姜佑安,目光淩厲,“不管你如何狡辯,今天我必須捉拿你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