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姻緣?你先說與我聽聽。”姜佑安說道。
“袁娘子,縣裡的開綢緞莊的許家你知道吧,許家的公子今年二十,人品相貌都沒得說,前陣子在廟會上見了阮姑娘,就念念不忘,一心要娶阮姑娘為妻,所以特意找我來說和,你看,算不算得上是好姻緣?”喬知音笑着說道。
“我看二十歲成親倒還算合适,不過阮姑娘歲數還小,如果徐公子當真有心,三年後再來求娶吧。”姜佑安說道。
喬知音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這怎麼話兒說的,阮姑娘要是耽誤到二十歲,那不是成了老姑娘了?”
姜佑安覺得甚是荒謬,“小阮二十的時候,徐公子二十三,我還沒嫌棄他是老男人呢,你倒說我家小阮是老姑娘?真是豈有此理!”
“這……”喬知音尴尬地笑了笑,“女孩子家跟男人到底是不一樣,阮姑娘現在是最好的年紀,要是錯過了,以後可就不好嫁了。”
“不好嫁,我們就養她一輩子,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操心。”姜佑安說道。
見眼前這人态度冷淡,喬知音強扮上笑臉,“袁娘子不要這樣拒人于千裡之外,外面馬車裡有上好的綢緞十匹,你可以讓阮姑娘出來看看,要是喜歡就留下。”
“不用看了,她想要什麼料子,我們可以給她買,用不着拿她的婚事換,你拿來的那些綢緞,還是還給許家吧。”姜佑安說道。
“我知道你不是阮姑娘的家人,這事還得阮姑娘來定,你讓她出來,我跟她好好說說。”喬知音依舊笑着說道。
“沒什麼好說的。”袁竹從廚房走出來,“除非許公子願意入贅。”
喬知音聽聞,吃驚地瞪大了雙眼,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入贅?許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怎麼可能入贅?再說了,你們家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許家也不是窮到活不起了,怎麼會讓兒子入贅你家?”
“不願意就算了,我們也不是要強迫他,辛苦你跑一趟了,請回吧。”姜佑安說道。
喬知音不願意就這麼放棄,她沖着屋裡喊道:“阮姑娘,許家公子是真的喜歡你,他保證,把你娶回家肯定會好好待你,他家是開綢緞莊的,可比賣花賺錢多了,你嫁到許家去,就是大少奶奶,準能享一輩子的清福!還有穿不完的新衣裳,今天我拿來的料子,都是許公子親自挑選的,你就出來看看吧!”
袁竹抄起了掃帚,“别在我家大吵大鬧的,趕緊出去!”
“這麼好的一樁姻緣,别人求都求不來,放着好日子不過,你們何必要把阮姑娘留在這,跟你們一起受窮呢?”喬知音一邊後退,一邊說道。
阮荷從堂屋裡走出來,來到姜佑安身邊,“不是姐姐們要我留下,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您說的親事,我不同意,您請回吧。”
看到阮荷确實如傳言說得那般美貌,喬知音耐心地勸慰道:“姑娘,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好好想想,就在這村裡待着,做個花農,以後你能嫁一個什麼人家?”
“我不嫁人,我要讀書。”阮荷說道。
“不嫁人?傻姑娘,你說的是什麼癡話,女子無才便是德,讀書有什麼用?讀書能讓你嫁一個好人家?”喬知音說道。
阮荷發現跟她講不通,索性不再解釋了,“喬大娘請回吧,告訴許公子,這門親事,我不同意。”說完就回屋去了。
姜佑安見阮荷幹脆利索地拒絕了,也不跟喬知音多廢話,直接把她趕了出去。
“剛過了十五就有來說親的,真是晦氣!”袁竹生氣地把掃帚扔在了地上。
“廟會上人多,見過阮荷的人不少,估計還會有上門來的。”姜佑安說道。
李長風去把掃帚撿了起來,放回屋檐下,“袁姐姐别生氣,她敢再來,我就直接把她轟出去。”
姜佑安笑了笑,“好,這事就交給你了,以後再有上門來提親的,你就直接給趕走。”
“嗯。”李長風認真地點了點頭。
姜佑安帶着阮荷進了城,買了一包點心去看戴庭芳,她沒有去書院,而是去書院後門旁邊的的戴家,小厮說戴庭芳還在病着,不方便見客,姜佑安把點心托小厮送進去,就帶着阮荷走了。
去書坊買了些紙,又買了塊肉,姜佑安帶着阮荷回了家。
之後的幾天,不時就有男人帶着媒婆上門,都被袁竹和李長風趕走了。
這些人的說辭越來越離譜,除了少數幾個是要求娶阮荷為妻的,其他的又是要納妾的,又是要養她做外室的,更有人說她本就是賴川的外室,還在這裡裝什麼貞潔烈女,被袁竹直接打了出去。
姜佑安覺得很可能是賴川放了什麼流言出去,敗壞阮荷的名聲,他得不到阮荷,就要往阮荷身上潑髒水。
姜佑安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她想要去縣裡跟賴川對質,阮荷攔住了她。
“算了吧,他肯定因為之前咱們打他的事,記恨你,你去賴家找他,太危險了。”阮荷說道。
“小阮說得對,他家裡人多,你去了肯定要吃虧,說不定他還要追究上次被打的事。”袁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