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九月十五,我遇到姜佑安,她聽說趙雄曾為了找徐奶奶要錢,把徐奶奶打得暈倒在地,就氣憤地說要殺了趙雄。”郭英說道。
聽到這裡,孔賀皺起了眉頭。
“我正好也有此意,在徐奶奶那裡聽說了趙雄那幾日可能會再回來找徐奶奶要錢,我就讓姜佑安埋伏在河邊,我在徐奶奶家裡等着,趙雄回來了,我就以給他讓他幫我辦事為由,把他誘騙到河邊,再由姜佑安将他射殺。”郭英說道。
“你之前的口供上說,趙雄去了你家勒索錢财,你是為此才想要殺了趙雄?”孔賀問道。
“不知如此。”郭英冷着臉說道:“先前他來我家裡要錢,我爹娘軟弱,也就給了,後來有一天,他直闖進我家,□□了我,我爹娘阻止,被趙雄暴打,兩人卧病在床一個多月才好,我告到縣衙,沒有人理睬我,我不想讓趙雄繼續逍遙法外,才找到了趙雄家裡。”
“竟有這樣的事!”徐燕心疼地走到郭英身邊,拉着她的手,老淚縱橫,“對不起,孩子,是我對不起你,都怪我沒有教好自己的孩子,才讓他害了你。”
郭英默默擦着淚,沒說什麼。
“大人!”徐燕向孔賀跪了下去,哭着說道:“都是我兒子該死!他該死!你放了這兩個孩子吧!我不要她們給我兒子償命!”
“來人!搬椅子給老人家坐。”孔賀說道。
一旁的衙役馬上搬了椅子來,扶着徐燕坐下。
“老人家,你且稍等片刻,等我問明了案情。”孔賀輕聲說道:“老人家,趙雄曾為了向你要錢,毆打過你嗎?”
徐燕含淚點點頭,“他好賭,把家裡的錢賭得一幹二淨,還來找我要錢,我哪有錢給他?他非說我把錢藏起來了,不給錢就打我,那天還把我打暈過去了,還好郭姑娘路過,把我扶了起來。”
“趙雄勒索袁家錢财,還意圖□□阮荷,此事可有證據?”孔賀問道。
“大人,我就是阮荷,我可以證明!”阮荷說道。
戴庭芳站了出來,“草民戴庭芳也可以證明,那天我去找表妹阮荷,親眼看到趙雄翻牆進了袁家,持刀威脅阮荷拿出全部錢财,還意圖□□她,當時袁家隻有阮荷一人,如果不是我和我的小厮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我當時同姜姑娘一起來縣衙報案,卻沒人願意受理,姜姑娘和郭姑娘這樣做,實屬無奈之舉,還請大人從輕發落。”
“大人,我是個花農,種的菊花最多,趙雄連續兩年在我賣了菊花之後,找我要錢,我見他長得高大不好惹,隻好給他了,要不是他欺負我們欺負得狠了,我們也不敢反抗,請大人放過她們兩人吧!”袁竹懇切地說道。
“大人,趙雄為禍鄉裡多年,您如果不信我的證詞,可以把我爹娘叫來問話。”郭英紅着眼睛說道。
“不必了,這裡有曾景陽捕快搜集的證詞,可以證明趙雄确實像你們所說,是個欺男霸女的無恥之徒。”孔賀一拍驚堂木,揚聲說道:“趙雄肆意搶劫、勒索,不光毆打他人,連生身母親都不放過,還□□婦女、賭博鬥毆,當真的是惡貫滿盈,死不足惜!”
戴庭芳作揖拜道:“大人明鑒!”
“不過,雖說趙雄是罪有應得,但畢竟人命關天,對姜佑安和郭英二人,也不得不作出處罰。”孔賀說道。“念在你們确實都是事出有因,且賈濂身為父母官卻不理訴訟,緻使你們有冤無處訴,才不得不殺害了趙雄,我今日做出判決,姜佑安、郭英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判你們二人入獄,刑期一年。”
徐燕拄着拐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人!趙雄是我兒子,我不要别人為了他受罰,大人你不知道,這兩個姑娘對我可好了,又送吃的又送錢,我兒子都從來沒有像她們對我這麼好過,明明是我們母子倆對不起她們,她們卻願意原諒我這個老婆子,大人,求求你放了她們吧!”
孔賀想了想,向姜佑安和郭英問道:“念在趙雄的母親願意諒解你們,我就免了你們一年的牢獄刑罰,不過,你們二人要擔負這位老人家的衣食,為她養老送終,你們可願意?”
姜佑安和郭英紛紛點頭,“我們願意。”
“好,把判決文書拿給她們簽字畫押。”孔賀說道。
書吏寫了文書,給兩人過目,兩人看了意義簽字畫押。
姜佑安看着郭英畫押,想起了鐘二娘,她擡頭向孔賀問道:“大人,我上次被關押入獄的時候,有一個叫鐘二娘的女人關在我旁邊的牢房,我聽說她連自己什麼罪名都不知道,就被抓了,不知道大人有沒有重審她的案子?”
“她啊?”孔賀顯然對鐘二娘有印象,“她是被丈夫誣陷的,前兩天就已經被放出去了。”
“那她丈夫呢?”姜佑安追問道。
“和知縣勾結,構陷他人,自然是入獄了。”孔賀說道。
“那賈濂呢?”姜佑安又問道。
“賈濂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不用你操這個心,不關押你們已經是我大發慈悲了,别在這裡糾纏,趕緊回家去吧!”孔賀拍了一下驚堂木,“把她們都帶下去!傳下一個案子的原告!”
見孔賀不容她們多說,姜佑安也就沒再問,和郭英一起扶着徐燕走出了大堂,往衙門口走去。
曾景陽跟了過來,“現在縣衙比較忙,我沒時間送老人家回去,你們幫忙送她回去吧。”
“行,交給我們吧,我們能無事釋放,也多謝你了。”姜佑安說道。
“不客氣,這都是我的本職工作,你可得小心,以後不要再被我抓到把柄。”曾景陽把一行人送出了衙門口,就轉身回去了。
姜佑安向戴庭芳道了謝,和郭英、阮荷一起,把徐燕扶上了袁竹雇的馬車,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