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安哀歎一聲,“看來戴老師也要離我而去了。”
“那個黎公子拒絕你了?”程祥問道。
“何止是拒絕,他說我們兩清了,估計是以後都不想再見到我了。”姜佑安說道。
“我家公子還沒成親,你還有機會。”程祥說道。
“機會?”姜佑安白了程祥一眼,“有什麼機會?你不會是說有成親的機會吧,他爹那個性格,我可受不了。”
程祥覺得有些可惜,“你要放棄我家公子?”
“我才不會跟有婚約的男人糾纏,天下男人多得是,我再找别人就是了。”說是這麼說,不過,姜佑安也覺得有些可惜,“不知道他成親之後,還會不會留在這裡教書,程祥,你說我是不是該按月給他束脩?這樣能不能把他留下?”
“這我說不好。”程祥說道。
“水燒好了,大家進來喝茶吧。”阮荷拎着水壺從廚房走出來,大家便跟着她進了堂屋。
桌上倒了六杯茶,大家各拿了一杯,坐下喝茶。
姜佑安不舍地撫摸着茶杯,“這茶具還是戴老師拿來的呢。”
“以後是不是就沒有機會和表哥一起喝茶了?”阮荷也略帶遺憾地說道。
“現在公子的婚事還沒定呢,說這些還太早了些。”程祥說道。
“也是,不說這個了,程祥,你在書院,書讀得怎麼樣?”姜佑安問道。
“我讀的書少,惡補這些日子,還是常常感到吃力,不過,還好有公子在,我可以去向他請教,我在書院還結識了一個朋友,叫霍靜,他成績優異,頗受老爺賞識,我和他相熟之後,他也常幫我講解,我感覺自己進步了不少。”程祥說道。
姜佑安笑了笑,“不錯啊,課業有進步,還交到了朋友,以後走上仕途,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程祥好似有些慚愧,他微微低下頭,看着杯中的茶水,“霍靜肯定能考中,我,隻是在浪費書院的錢财。”
“你說什麼呢?”姜佑安十分不贊同,“你入學還不到半年,不必着急,慢慢學就是了。”
“對啊,程大哥肯定也能考中的。”阮荷說道。
“别太心急,你還年輕。”袁竹說道。
程祥擡起頭,微微一笑,“說得也是,四五十歲中進士的也都是常事,我是該沉下心來,好好用功。”
“壓力别太大,實在不行,等戴庭芳回去結婚生子了,我就聘你來我這當老師。”姜佑安說道。
程祥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我這個水平,哪裡能當老師。”
那天,大家一起喝着茶,說着話,終究沒有等到戴庭芳,程祥吃過午飯,坐了會兒,便要回去讀書去了。
送走了程祥,阮荷拿出筆墨來,抄錄文章,姜佑安也拿出書來,為戴庭芳的離開做起了準備,楊恩去做木工,李長風跟着袁竹一起去了園子裡整理花木。
過了立春的節氣,天氣逐漸暖和起來,袁竹帶着大家在宅子旁邊開墾了一片菜園,又在山下租了一大塊地,連同附近的荒地一塊修整了,準備都種上花。
還沒到農忙的時候,村裡的女人見袁家人在山下忙碌,便有拿着鋤頭、镢頭主動來一塊幹活的,山下女人聚集得多了,就有男人過來說一些不三不四的話,袁竹生起氣來,破口大罵,把男人通通趕走了。
閑時,姜佑安去園子裡走動,發現角落裡有兩個已經裂開的大缸,找人來修補了,挪到了院子裡,去河邊挖了淤泥放在缸中,還從冰冷的河水裡挖了藕來,種在缸裡。
袁竹說她瞎折騰,姜佑安也不理會,和李長風、阮荷一起,忙得不亦樂乎,期盼着缸裡能開出荷花來。
經過一番争論,院子裡的木架子旁最終種下了兩棵薔薇,是袁竹從最初開墾的花田裡挪過來的,絲瓜則被種在了院牆外。
薔薇開始發芽時,學生們又回到了學堂裡,戴庭芳也來了,他給袁竹帶了黃曆來,向袁家其他人問了好,就進了學堂。
中午吃過了午飯,大家端着茶杯,站在院子裡喝茶、曬太陽,享受片刻的悠閑。
姜佑安看着戴庭芳,嘴角帶着淺笑,“我還以為戴老師今天是過來辭别的。”
“為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會繼續教下去的嗎?”戴庭芳問道。
“我聽程祥說,你父母在給你張羅親事,你要是準備娶妻生子了,應該就不會來這裡了吧。”姜佑安說道。
“我的病還沒好徹底,不能拖累别的姑娘,婚事我拒絕了。”戴庭芳淡然地說道。
“你都能教這麼多女學生了,病還沒好?你父母能相信嗎?”姜佑安說道。
“病是我身上的,他們沒理由不相信。”戴庭芳說道。
阮荷笑着打趣道:“佑安姐姐還以為你以後不來了,這些日子都在拼命讀書,預備去教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