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和孩子們聽了,眼裡有了希望,臉上也有了笑意,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姜佑安身後,李長風在最後面,護着她們來到了袁家。
姜佑安把箫悅笙背進了自己房裡,讓她在自己床上休息,又去廚房讓楊恩給她們弄點兒飯吃。
阮荷給房間裡點了油燈,袁竹看着這些女人和女孩,奇怪地向姜佑安問道:“你不是去找春花的蕭姐姐了嗎?怎麼帶回來這麼多人?”
“這都是她蕭姐姐身邊的人,住的地方漏風,吃的東西也沒了,我總不能看着她們在那裡挨餓受凍,然後死在那裡吧。”姜佑安說道。
“你盡攬一些麻煩事!”袁竹抱怨道。
姜佑安笑了笑,“要是去的是你,看見這些人沒飯吃,你能不管?”
袁竹撇了撇嘴,“别的不說,這麼多人,住哪兒啊?”
姜佑安點了點數,不算箫悅笙,大人有五個,小孩有八個,人數确實不少,真是不好安排。
一個女人走了過來,“給你們添麻煩了,你看要是能給孩子們安排個住處,就讓她們先睡去,要是沒有地方,我們就都在地上睡也行。”
“這麼冷的天,睡地上哪能行?你放心,姜佑安把你們領進來,肯定能給你們安排好住處。”袁竹說道。
“對,肯定不會讓你們睡地上,别擔心,你們先坐下歇一歇,等會兒吃完飯再說吧。”
阮荷在房間裡點了火盆,孩子們都聚攏了過來,伸出雙手在火盆上烘烤。
袁竹去把她做的棉衣拿出來給孩子們穿,誰穿着合适,就先穿着,沒有合适衣服的,等之後再做。她還把自己的衣服分給那些女人們,讓她們穿得暖和些。
楊恩做好了疙瘩湯,讓大家去盛來吃,姜佑安說要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她們住,讓楊恩把他做好的床都擡到這裡來。
姜佑安去村裡請郎中去了,楊恩叫了李長風和戴庭芳一起去搬床,鐘二娘聽見前院很熱鬧,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見來了這麼多人,就回去徐洪願一起商量,挪挪鋪位,看看後院還能住幾個人。
楊恩他們搬了三張床過來,兩張大床一張小床,為了能多睡幾個人,楊恩做的大床很大,兩張大床加上原本的一張床,把房間裡占了七八分,還剩一張小床怎麼也放不進去了。
袁竹讓他們先放到堂屋裡,等會兒放她房間裡去。
姜佑安帶着郎中來了,郎中看了看箫悅笙的臉色,問了她一些問題,又診了診脈,歎了口氣。
“她的病怎麼樣?”姜佑安問道。
郎中搖了搖頭,“不太好,她都病得這麼重了,你們怎麼不早點找我來?如今拖成這個樣子,我也不能确定還能不能治好。”
“她是今天才到我這兒來的,還請您盡力救治。”姜佑安說道。
“這樣吧,我先開個方子,你同我去抓藥,早晚煎服各一次,飯也照常給她吃,等三天之後,我看她恢複的情況,再決定下一步怎麼治療。”郎中說道。
袁竹付了看病和抓藥的錢,姜佑安跟着郎中一起去抓藥,戴庭芳在院門口等着她。
月光下,姜佑安拎着藥包走了回來,戴庭芳把她迎進門,關上了院門。
箫悅笙吃了點兒東西,喝了藥,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後院的床鋪收拾好後,鐘二娘領走了兩個大人兩個孩子,房間的兩個大床也鋪好了被褥,各睡一個大人帶三個孩子,還剩一個人,說要睡在箫悅笙的旁邊,方便照顧她。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有了地方睡,就隻剩下把房間讓出來的姜佑安了。
袁竹說要把堂屋裡的小床搬到她房間裡,讓姜佑安過去睡,姜佑安沒有同意,說袁竹習慣了自己睡一個房間,要把主屋東側的耳房收拾出來自己過去住。
聽到姜佑安說要去睡耳房,而不是搬到玫瑰花田那邊去,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主屋旁的耳房空間不大,平時都是當倉房用的,大家一起動手,把東側耳房裡的東西都搬到了學堂旁的耳房裡,又把堂屋裡的小床搬了進去。
阮荷和姜佑安一起鋪好了床,大家就各自休息去了,姜佑安也熄了油燈,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廚房裡格外熱鬧,昨晚跟過來的女人們都不願意吃白飯,燒火的燒火,做飯的做飯,煎藥的煎藥,反而把阮荷和楊恩趕出了廚房休息。
吃完飯,她們又搶着去洗碗、掃地、洗衣服,孩子們也都跟着幫忙一起幹,确實如那位箫姐姐所說,她們都是能幹活的,隻要有地方住,有口吃的就行。
姜佑安讓孩子們都去學堂跟着戴庭芳學寫字去,把那些女人們都叫到堂屋去,大家一起坐着喝喝茶,邵蘇木和徐洪願也來了。
大家互相介紹了一番,姜佑安問道:“春花說你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她也說不清是什麼地方,我要是問你們從什麼地方來,你們方便說嗎?”
石倩手捧着茶杯,有些拘謹地答道:“姜院長,您别誤會,我們都是來曆清白的好人。”
陸歡昨晚在後院睡,通過和鐘二娘、徐洪願的交談,她已經知道了姜佑安和袁竹的為人,于是大膽地說道:“我們是從北方邊境逃過來的。”
“邊境發生戰亂了嗎?為什麼要逃?”姜佑安問道。
“說是邊境,其實是曆國。”回憶起往事,陸歡的面色十分凝重,“十八年前,曆國突襲,将邊境的五個縣占為己有,我們居住的望海縣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