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袁竹歡快地朝袁萱草跑了過去,伸手想去拉姐姐的手,看到自己手上都是灰,又縮了回去,“姐,你怎麼這麼久都沒來看我?”
袁萱草低垂着眼簾笑了笑,“上次走的時候不是跟你吵架了嘛,讓我怎麼好意思過來。”
“姐,你還記我的仇啊?”袁竹笑着把袁萱草引進了院子裡。
大家看到了袁萱草來了,紛紛跟她打招呼,“這不是袁家姐姐嗎?”“袁姐姐來了!”“你可有日子沒來了。”
袁萱草微笑着一一應答,說前些日子家裡事多,抽不開身,家裡糧食收完了,才終于得空過來。
大家都圍過來,簇擁着姐妹倆進了堂屋,拉着她坐下,倒了茶水給她。
“袁家姐姐,怎麼沒帶小寶一起來?”鐘二娘問道。
袁萱草把包袱放在桌上,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小寶現在太鬧騰了,我就是想自己過來,還能在這邊清靜幾天。”
“那也好,這次一定多住些日子再回去。”石倩說道。
袁萱草笑着點了點頭,把桌上的包袱解開,“我看之前帶來的芝麻,大家都挺喜歡吃的,這是今年新收的,還拿去給大家包包子吧。”
“姐,以後你來我這,就把不用帶什麼東西了,大老遠走過來,還背着包袱,多累。”袁竹說道。
“我來你這白吃白住就算了,還空着手來,那像話嗎?”袁萱草笑着讓袁竹趕緊把芝麻收起了。
姜白鳳從外面跑進來,“袁娘子,有客人來買花了。”
“好,我這就去。”袁竹站起身來,“石倩,你把芝麻拿到廚房去吧,姐,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接待客人了,一會兒就回來。”
袁萱草點點頭,目送袁竹進了院子,辛開元跟在她身後,和她一起出了二門。
鐘二娘膝上放着一個小簸籮,手上縫着絹花,“最近可把袁娘子忙壞了。”
“忙點兒也開心,越忙越有錢掙不是嗎?”石倩笑着說道。
“那倒是,多虧了袁娘子能支得起這個攤子。”陸歡從屋裡拿來一盤點心,放在袁萱草身旁的放桌上,“來,袁家姐姐,吃點兒點心。”
“最近買花的客人都到家裡來了嗎?”袁萱草問道。
“對啊,現在袁家的菊花可出名了,前幾天還有專門從京城過來買花的,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的,還能專門找到這裡來。”石倩說道。
“還不是袁娘子會種花,不管是盆裡的,還是地裡的,那菊花一棵棵的,枝葉肥,花開得也好,你看我這頭上,就是專門去掐了戴的。”陸歡說道。
石倩看向陸歡的腦袋,一朵紅白相間的菊花正盛放在她的發髻之上,“我都忘了說你了,你掐朵紅的戴就是了,怎麼還掐這種兩個顔色的,要是姜院長見了,肯定得說你。”
陸歡不服氣,“姜院長才不會呢,這就是她早上剪花的時候掐給我戴的,她說今年這種兩色的種得多,掐了戴也不心疼。”
“那還行,袁娘子真厲害,這麼少見的花,她一下子就能種出這麼多來。”石倩說道。
“我聽袁娘子說,這都是她去年花開的時候專門留的種。”鐘二娘說道。
見袁萱草久久地注視着她頭上的菊花,陸歡笑着問道:“袁家姐姐也要戴菊花嗎?我帶你去掐。”
袁萱草收回了眼神,有些好奇地問道:“不用了,我聽你說這花是早上掐的,怎麼到現在還這麼新鮮?”
陸歡從頭上拔下了簪子,起身拿給袁萱草看,“這是姜院長專門定做,讓袁娘子拿出去賣的花瓶簪,裡面灌點兒水,掐了花插進去,一整天都不會開敗。”
“估計是看你沒有簪花的習慣,袁娘子沒有跟你提過。”石倩說道。
袁萱草的手指撫摸着光滑的瓶身,輕聲贊歎道:“這東西真好。”
陸歡拿過花瓶簪,走到袁萱草身側,把簪子插在了她的發髻上,“姐姐先戴我這個吧,等會兒袁娘子回來,我再讓她給你拿幾支新的。”
袁萱草擡手撫摸着頭上的菊花,表情有些害羞,小時候她把鄰居家的花簪在頭上,被奶奶罵是臭美,從那以後,她就再沒有簪過花,現在奶奶已經過世多年,那句臭美的辱罵卻仍猶在耳邊。
“這花跟袁姐姐真相配。”鐘二娘說道。
“對啊,袁家姐姐還穿了一身淺紅的衣裳,跟這花太配了。”石倩說道。
“姐姐簪花真好看。”陸歡說道。
袁萱草擡眼看去,衆人臉上并無一絲嘲笑挖苦的意味,她高興地笑了,卻又說道:“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帶什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