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張姐你就别為了我們破費了,把錢留着自己用吧。”袁竹說道。
“你們這話說得也太見外了,我住着你的房子,你說用糧食做租金,我一年到頭糧食也沒給多少,成親這麼大的事,我做一床被子算什麼,姜院長,你千萬别跟我客氣,要不我心裡也過意不去。”張慈說道。
“你也别跟我們見外,我知道你們兩個生活艱難,隻靠地裡的糧食和做絹花過活,能攢下錢來不容易,你就自己留着吧。”袁竹說道。
張慈笑了笑,“我還好,農活有村裡人幫忙,打的糧食夠我們娘倆吃了,做絹花的錢能攢我就攢點,該花也得花。”
“我聽說李貴又取了個老婆。”姜佑安說道。
“他甩手掌櫃當慣了,肯定想找個人照顧他那一家人,更别說還有一個哇哇叫的小孩子,娶親是早晚的事,這兩年,他們家人也沒怎麼來看過初五,我打算讓初五改姓,以後她就叫張初五了。”張慈說道。
“跟李家徹底斷絕關系也好,省得他們以後打初五的注意。”袁竹說道。
“想用我女兒給他抱來的孩子換媳婦,他想都别想!我受過的委屈,不能讓我女兒再受一遍,我要像妹妹你一樣,多攢些錢,以後給初五招贅,讓她在自己家過一輩子。”張慈說道。
“隻要那男人願意過來和初五一起生活,夫妻倆能養活自己一家人就行,不用攢多少錢,張姐,你也别為了這個,把自己弄得太辛苦。”袁竹勸道。
“你放心,我不會那麼想,我們隻是個平頭老百姓,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命,就是攢一輩子的絹花錢,又能攢下來多少?我就是想讓初五以後過得稍微舒坦點兒。”張慈笑着說道。
“初五和這邊的孩子都熟,以後她們都能互幫互助,互相扶持,你也不用太操心。”姜佑安說道。
張慈熱情地拉着姜佑安的胳膊:“對啊,就是這個理兒,咱們大家夥就像是一家人一樣,家人辦喜事,我不出一份力怎麼能行?姜院長,我先回去準備着,到時候你可千萬要收下。”
“好好好,張姐盛情難卻,我收着就是了,萬一我用不上,以後還能留着給初五用。”姜佑安笑着點了一下初五的額頭,初五害羞地躲到了張慈的身後。
“初五還小,等以後我再給她做。”張慈牽起了初五的手,“你們忙,我們先回去了,有需要幫忙的,你們就去找我,千萬别客氣。”
送走了張慈和初五,石倩和陸歡找過來商量酒席的事,這兩人走了吧,徐洪願又過來商量雇鼓樂手的事,院子裡還不斷有村民和學生家長來打聽哪天開始待客,說到時候要過來幫忙,到處都是喧鬧又忙碌。
十一月末正是天冷的時候,袁家的人都喜氣洋洋的,一點兒也不覺得冷,這邊院子裡要待客,水仙花就挪到新院子裡養了,袁萱草又要做絹花,又要養水仙,還攬了給那邊院子裡的孩子們做飯的活,一個人拿三份錢,每天幹起活來,都格外有勁。
除了拿到工錢讓人高興,妹妹要成親也是一件大喜事,婚期臨近,袁萱草每天都高興地合不攏嘴,忙完了這邊的活,又去那邊幫忙,項三娘也跟着跑前跑後,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婚房已經布置妥帖,楊恩送來的兩對大紅燈籠挂在了大門口和屋檐下,李長風做的小紅燈籠挂在了洞房裡。
洞房的床上換上了紅色的床幔,床裡面挂着的,是箫悅笙她們做的香囊,桌子上都鋪了紅布,桌上擺着幾對許家莺送來的大紅花燭,花瓶裡插着孩子們做的各色絹花,桌下是龍世蓉派人送來的紅色地毯。
除此之外,房内還擺放着辛開元父母送來的鴛鴦木雕、鏡子、剪刀尺子還有各種布匹,床上放着喜被,旁邊的桌子上擺放着桂圓紅棗等各色幹果,整個房間看起來喜氣又殷實。
終于到了成親的日子,姜佑安歇在了耳房,一早起來,就敲開了袁竹房間的門,說要給她梳頭。
袁竹已經換上了喜服,坐在了梳妝台前,聽到姜佑安的提議,笑話她能梳好自己的頭發就不錯了,來這裡添什麼亂。
姜佑安硬是從阮荷手裡搶過了梳子,給袁竹梳了頭,但在梳發髻的時候犯了難,還是又交給了鐘二娘。
鐘二娘利落地給袁竹盤好了發髻,帶上了華麗的花冠,門外已經有裝扮一新的馬車在等着了。
袁竹出了門坐上了馬車,前面有鑼鼓手、唢呐手開道,姜佑安和箫悅笙騎着馬跟在後面,再後面是袁竹馬車,馬車周圍跟着的都是去接親的人,手裡拿着聘禮和喜糖,隊伍走得很慢,後面還跟着許多湊熱鬧的孩子,嘻嘻哈哈地玩鬧。
到了辛家,袁竹去把辛開元給迎了回來,還邀請辛開元的爹娘一塊到袁家去,袁家已經收拾好了房間,讓他們過去住一晚再回來。
回程時,辛家父母坐在了馬車裡,姜佑安和袁竹同乘一匹馬,辛開元自己騎一匹,箫悅笙則跟着接親的隊伍和辛家的親友一起從縣裡走着回到袁家。
接親的隊伍回到袁家門口時,已經有一大群人在等着了,鐘二娘從人群中走出來,作為喜娘主持了整個婚禮,直到将新人送入洞房。
儀式完成之後,院子裡正式開席,袁竹和辛開元一起出了洞房招呼客人,所到之處,激起一陣陣此起彼伏的祝賀聲。
袁家住着的都是女人,大家都覺得男人過來喝喜酒不太方便,多讓自己家的女眷帶着孩子或者老人登門送禮,戴庭芳和徐洪願在門口迎賓,門房處是邵蘇木和霍靜做賬房管事,記了名姓和禮金,就有人将客人領到院内入坐。
龍世蓉和許家莺進了院子,落了座,見客人們都在高高興興吃席,袁家人都在忙來忙去,隻有姜佑安坐在席上悠閑地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