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能,但我不感興趣。”袁萱草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慢慢呼出一口氣,“以前我覺得自己沒得選,有這樣的丈夫,這樣的婆婆,就隻能守着他們過一輩子,現在我知道可以不必那樣委屈的活着,我就不想回去了,他能不能改好,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還是姐姐想得通透,那些選擇回去的女人,有的掙紮了一段時間,還是離開了,有的繼續被男人折磨,好不容易才被救出來,還有的被男人打死了,男人也入了獄,留下孩子孤苦無依,隻有少數幾個人,回去改了性子,鎮住了夫家,才過得舒坦些。”姜佑安說道。
袁萱草搖了搖頭,“她們就不該回去,在男人家裡,房門一關,打老婆就是家事,要不是打死了、打殘了,誰能來管?反正我是不會回去的,我還是住在這裡安全。”
“就是,打老婆的男人不值得原諒,姐你就在這住着,我跟娘都陪着你。”袁竹說道。
“剛才他們還說讓我把我娘留在這裡,要我自己跟他們回去,想得真美!”袁萱草冷笑一聲,“覺得我娘是累贅,不讓我養着我娘,還想讓我回去伺候他們,算盤打得這麼好,當别人都是傻子呢。”
“我以為他們為了騙你回去,會隻說好話,原來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這樣的人,确實沒什麼好猶豫的,袁家姐姐,為了他們傷心不值得,想要貼心的孩子,以後再生就是了。”姜佑安說道。
袁萱草垂下眼簾,歎了口氣,“我隻求能好好活着就行,我這麼大歲數了,那還能再生孩子。”
“姐姐不過三十出頭,怎麼不能生孩子?外面的男人,你用心物色着,看上了哪個,我們幫你去說親。”姜佑安說道。
袁萱草臉紅起來,“姜院長,你不要這樣笑話我。”
姜佑安笑了起來,“當初是誰讓我勸袁竹跟男人睡覺的?怎麼到你自己身上,又害羞起來了?”
“姐,你還跟佑安說過這種事?”袁竹吃驚地問道。
“我也是為你好,我臉皮薄,不好意思跟你直說,你又不可能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早點接受辛老師,對大家都好。”袁萱草說道。
“說得對,你們姐妹倆臉皮都薄,就讓臉皮厚的我來說吧,姐姐,你也不可能一個人過一輩子吧,出去挑個男人,不也挺正常?”姜佑安笑着說道。
袁萱草一時語塞,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覺得一個人過一輩子可能不太行,因為人老了,總是需要人照顧的,就像我娘一樣,不過在這裡,有這麼多孩子在,大家可以互相幫忙,不要男人,可能也行。”
袁竹點了點頭,“本來就是,我們一起生活在這裡,隻要有孩子,袁家就能一直存在。”
“等我多攢點兒錢,我就領養一個這裡的孩子,當做是我親生的一樣把她養大。”袁萱草說道。
“領養就領養呗,還攢什麼錢啊,這裡沒娘的孩子這麼多,她們要是聽說了,肯定都想當你的孩子。”姜佑安說道。
“說什麼呢!什麼沒娘的孩子?她們都是我的孩子,我就是她們的娘。”袁竹反駁道。
姜佑安趕緊認錯,“好好好,都是你的孩子,我說錯話了,我道歉。”
袁萱草把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來,“娘差不多睡醒了,我回去看看,她要是醒了看不見我,又該着急了。”
袁竹也站起身來,“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們走了沒。”
袁竹和袁萱草一起出了屋,過了一陣子,袁竹自己回來了。
“鬧事的人都走了嗎?”姜佑安問道。
袁竹在桌子另一邊坐了,“都走了,我姐不願意回去,他們再鬧也沒用。”
“你姐看起來溫良敦厚,我還以為她會心軟呢。”姜佑安說道。
“我也以為她會為了孩子回去,剛才我去送她,她還問我會不會覺得她這個娘當得太狠心了,她可能心裡還是在猶豫。”袁竹說道。
“女人就該狠心一點,為了自己肚子裡掉出來的一塊肉,委屈自己在男人家當牛做馬一輩子,真是不值當。”姜佑安說道。
袁竹的臉上露出釋然的笑,“是啊,我常為我娘和我姐感到不值,好在現在,她們終于不用伺候家裡的男人了。”
姜佑安日日在袁家二門内待着,覺得無聊透頂,戴庭芳常來看她,陪她說話解悶。
但每日看着箫悅笙潇灑出門去,姜佑安羨慕得不行,想騎馬,想射箭,想在烈烈風中盡情馳騁,但袁竹不答應,戴庭芳隻能陪着姜佑安去園子裡射箭,疏解一下她煩悶的心情。
轉眼到了十一月中旬,書院已經放年假了,送錦衣的人還是沒有露面,姜佑安失去了耐心,也許之前的猜想都是誤解,那兩件衣服隻是主人不小心遺落在那裡的,并不是專程要送給她的。
姜佑安不想再在家裡待着了,她要出門走走,最好能痛快地跑一跑,她不顧袁竹的阻攔,沖出了院門,沒跑出去幾步,就看見一輛馬車停在了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