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能行,不娶妻,李家不就絕後了嗎?”周通海說道。
“他姓楊,不是李家人,你肯定是認錯了。”姜佑安說道。
“不可能!他的那雙眼睛和李術那麼像,我不會認錯的,他肯定是有什麼原因,不願意認我。”周通海說着點了點頭,“對,他肯定是有什麼苦衷,他是個好孩子,從小就聽話懂事,不可能發達了就不認我了。”
“不管他有什麼原因,既然他不想認,你也别強迫他,他不承認不是正好嗎?娃娃親的事,就不用管了,你就回去給周帛另尋人家吧,或者給她找個贅婿也好啊。”姜佑安說道。
“宗本是李兄的獨子,李兄已經走了,我得替他看顧好他唯一的血脈。”周通海牽起了周帛的手,“走,咱們回去,明天帶上信物再來,我就不信他不認我!”
周帛向姜佑安點頭行禮,和周通海一起匆匆離開了。
一直守在門口的李長風這才走了進來,姜佑安正要坐下歇歇,看到他走過來,便一邊向椅子邊走,一邊開口說道:“你還在呢,我還以為你跟楊恩一起走了。”
李長風走到姜佑安身邊,小聲問道:“姐姐,你不記得楊天石了嗎?”
姜佑安端起茶杯的手頓了一下,“我聽着這個名字是有些耳熟,你認識他?”
“楊天石是皇上的禦前近侍,曾經好幾次跟着皇上來過公主府,我沒跟他說過話,但這個人我還是記得的。”李長風說道。
“哦,是他。”姜佑安也想了起來,“可是他不是從小就進宮當了太監嗎?怎麼會有兒子?”
李長風也聽說過太監不會有孩子,于是猜測道:“可能是他領養的孩子。”
姜佑安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楊恩小時候跟着父親一起去了京城,後來父親病死,他就被楊天石收養了,大概是覺得認了太監做父親,還改了姓,太丢人了,所以不想承認吧。”
“我要是認了太監當爹,也會覺得丢人的。”李長風說道。
姜佑安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回了桌上,“不過是為了活命,身不由己罷了,有什麼丢人的?當初要不我指名要你當侍衛,你可能也要當太監去了。”
“是啊,我很幸運。”李長風微微一笑,“正因為如此,我才會一直追随姐姐。”
“我要是回京城的話,你也想一起回去嗎?”姜佑安問道。
“當然了,姐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李長風說道。
“這裡的生活平穩安逸,你就在這裡陪着袁竹她們,不好嗎?”姜佑安問道。
李長風搖了搖頭,“我的職責是守衛你的安全。”
“你早就不是我的侍衛了,這些年,你的零花錢都是袁竹給的,你應該去守衛她才是。”姜佑安笑着說道。
“袁姐姐要守衛,姜姐姐也要守衛。”李長風認真地說道。
“等我回到京城,就給你脫籍,到時候你就是完完全全的自由人了,想去哪裡都行,你也就不用守着我們了。”姜佑安說道。
李長風的表情很難過,“你要趕我走嗎?”
姜佑安站起身,拍了拍李長風的肩膀,“不是趕你走,是給你自由,你還小,所以不懂,自由是天底下最珍貴的東西,你可以留下,也可以走,都由你自己做決定。”
“那我要留在你身邊。”李長風馬上答道。
姜佑安笑了,“好啊,那就留下,過一陣子,我就要動身去京城了,你記得先跟你的朋友們道個别。”
“嗯。”李長風點了點頭。
“你回去吧,楊恩的身世,記得不要跟任何人說。”姜佑安說道。
李長風應了一聲,走了出去,姜佑安喝着茶,覺得房間裡異常得安靜。
自從東側房間裡的人都搬出去之後,除了吃飯時,其他人就很少走進來了,現在袁竹和辛開元也不在,三間房裡隻有她一個人,難怪這麼安靜。
姜佑安站起身,走了出去,坐在廊下繼續看書,東側廂房門口有幾個女人搬了椅子出來,在薔薇架下做針線活,幾隻麻雀叽叽喳喳地飛過來,吵鬧了一陣,又叽叽喳喳地飛走了。
下午,袁竹帶着幾個女人去了花田拔草,姜佑安也去拔了一陣,跟辛開元說了會兒話,就回了戴庭芳那裡。
第二天一早,剛吃過早飯沒多久,周通海就帶着周帛來到袁家,隻跟姜佑安寒暄了幾句,就拿出了一塊玉璧來,說一定要跟舊友的兒子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