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恩?他姓楊,不姓李?”周通海也有些拿不準了,“他的長相和李術那麼像,怎麼會姓楊呢?”
姜佑安想起楊恩拖着重病的身子也要送他父親的屍身回到這裡,想起山上那個沒立碑的墓,還想起楊恩說他家以前在這附近居住過。
“你老友的孩子說不定就是楊恩,他可能在京城的時候改過姓,長風,楊恩在家嗎?你去把他叫過來。”姜佑安說道。
“他在,我這就去叫他。”李長風沒有多問什麼,轉身跑了出去。
“怎麼會是他?”周帛回到椅子邊坐下,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姜佑安看了看周帛,向周通海說道:“你說是個英勇的孩子,我就以為是長風了,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誤會。”
“剛才的孩子是很英勇,但那孩子也不差,他手無寸鐵,還敢在官差面前護着你,這樣的勇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周通海稱贊道。
姜佑安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李長風是學過武的,手中還拿着武器,自然心裡有底,跟他比起來,确實是楊恩更有勇氣,不過,楊恩能這樣沖在前面保護自己,估計是還在念着當初的救命之恩,得好好跟他說說才是,以後一定要先顧着自己的安全。
“楊恩這個人确實不錯。”姜佑安回到椅子邊坐了,端起了茶杯,“不過,我也沒想到你朋友的孩子,會比周帛大這麼多。”
周通海也坐了下來,“當時雖說是怪我喝了酒,不過,我也看好了那孩子性格穩重,差八歲也不算多,再說了,男人歲數大點兒也沒什麼,肯定比毛頭小夥子知道疼人。”
三人都沒再說什麼,堂屋裡安靜了下來。
得知定了娃娃親的對象是楊恩,周帛心裡暗暗有些期待,她一直覺得楊恩長得很好看,比起李長風那樣的小孩子,楊恩這樣的大人更讓她心生歡喜,如果嫁給他,生活在這裡,天天都能練射箭,還能時時向老師們請教,好像也不錯。
周帛正沉浸在幻想裡,沒注意到楊恩已經來到了門口。
“就是他!”周通海高興迎了上去,“宗本,你是宗本吧。”
楊恩的眼神有片刻的慌亂,他沒有回應周通海,而是看向姜佑安,“姜院長,你找我有什麼事?”
姜佑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笑着介紹道:“這位是周帛的父親周通海,他在端午節祭祀典禮上見過你,說你長得很像他的一位舊友,所以想見見你确認一下。”
“宗本,我是你周伯伯啊,你不記得了?你小的時候,你爹經常帶你去我家喝酒。”周通海指向一旁的周帛,“這是我家的帛兒,你們搬到李家村的時候,我還帶她去看過你們,你那時候還抱過她,你都忘了?”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女兒。”楊恩冷漠地說道。
周通海皺起了眉頭,“你這孩子,怎麼說不認識呢?你爹在李家村住的時間短,他們認不出你來,我跟你爹可是老朋友了,你就是李宗本,你爹叫李術,你娘叫楊琴,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敢說不是?哦對了,你改姓楊了,是跟了你娘的姓是不是?”
“不是。”楊恩搖頭否認,“我從沒有在李家村住過,我姓楊是因為我爹姓楊。”
“我還想着帶你回家,跟你叙叙舊,聊一聊你爹的往事。”周通海失望地看着楊恩,“你現在是公主殿下的人,你發達了,就嫌我們窮酸了,不想認我們了是不是?”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李宗本。”楊恩看向姜佑安,“姜院長,我那裡還有活沒幹完,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回去了。”
姜佑安能感覺到,楊恩就是周通海要找的人,可他既然不想承認,自己也不好勉強,正好她也覺得周帛和楊恩歲數差得有點大,等之後再單獨去問他有什麼隐情吧。
“行,你回去吧。”姜佑安說道。
楊恩轉身走了出去,周通海跟到了門邊,向他的背影喊道:“宗本,我知道你就是宗本,你為什麼不承認?你說你姓楊,那你爹叫什麼,你告訴我!”
楊恩回過頭來,一字一頓地答道:“我爹叫楊天石。”
楊恩離開了,周通海站在門邊,滿心不解,他明明就是李宗本,怎麼說他爹叫楊天石?楊天石是誰?
楊天石,姜佑安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覺得有點耳熟,是在哪裡聽過來着?她一時想不起來了。
周帛走到了周通海的身邊,輕聲說道:“爹,我們回去吧。”
周通海轉過身來,仍有些不死心,“姜院長,他說他爹叫楊天石,你知道楊天石是誰嗎?”
姜佑安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隻知道他爹已經死了,就埋在這後山上。”
“他爹死了?死了的是李術還是楊天石?他明明就是宗本,為什麼不肯承認?難道他真的嫌棄我們了?”周通海喃喃自語道。
“楊恩不是嫌貧愛富之人,時隔多年,再深刻的記憶都會變得模糊,也許真的是你認錯了人,他就是楊恩,不是李宗本。”姜佑安說道。
“可能是楊大哥看不上我,算了吧,我們回去吧。”周帛輕聲勸道。
姜佑安走了過來,“周帛,這跟你沒關系,他在這裡這些年,也有不少人要給他說親,他連人家姑娘的面都沒見,就拒絕了,我看他根本就沒有要娶妻生子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