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帛慌忙松了手,用震驚的眼神看着楊恩,随後她又覺得這樣的目光太無禮,趕忙低下了頭。
楊恩面色平靜,溫柔地問道:“聽清楚了嗎?”
周帛趕忙點頭,“對不起,我這就回去了。”
看到周帛慌慌張張跑出去,姜佑安奇怪地看着楊恩,“我以為你現在脾氣變好了呢,卻不想還是這麼爆裂,你跟她說了什麼?把她吓成這樣。”
“沒什麼,姜院長,你以後不要帶她來找我了,還有她父親,我不想見到他們。”楊恩說着,走過去拿起了鋸子,繼續鋸木頭。
“行,這裡是你家,你說了算。”姜佑安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姜佑安回到袁家的時候,看到周通海正在大門口等着他,周帛躲在他身後,不停地抹眼淚。
周通海看到姜佑安走近,忙迎了上去,“姜院長,這是怎麼了,帛兒怎麼自己跑回來了?光哭也不說話,到底發生了什麼?李宗本欺負她了嗎?”
“沒有,楊恩不知道跟周帛說了一句什麼話,就把她吓跑了。”姜佑安如實說道。
“一句話?就一句話而已,至于吓成這個樣子嗎?他說了什麼?”周通海問道。
姜佑安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當時離得遠,沒聽見。”
周帛過來拉扯周通海的胳膊,“爹,我都說了我不嫁了,我們回去吧!”
周通海見女兒哭得這麼傷心,姜佑安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好向姜佑安告辭,帶着女兒先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姜佑安都沒有再看到周帛,隻有周通海常來給楊恩送些衣物吃食,聽說楊恩不願意見他,他把東西放下就走了。
知道公主不收禮也不見客,來送禮和來拜訪的人變少了,袁家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這天,姜佑安在屋檐下看書,姜白鳳跑了進來,“姜院長,知府大人和知州大人在門口,問你方不方便見他們。”
姜佑安起身進了堂屋,讓姜白鳳把人請進來,又讓徐洪願備了茶。
姜佑安在主座上坐着,王世鏡和展昌來向她行禮,她也沒起身,隻讓兩人坐了,徐洪願給兩人上了茶水。
“今天兩位大人一起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姜佑安問道。
“蔣啟連和吳思恭的案子已經審結,微臣是特意來向公主殿下禀告的。”展昌說道。
姜佑安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們誣陷公主謀反已是大罪,其中還牽涉到私放死囚霍祭太,脅迫百姓做僞證,勒索商戶等罪名,微臣判處蔣啟連、吳思恭、李貴等人死刑,案卷已經上交了刑部,相信很快就會得到批複,之前被搜走的弓箭,微臣也一并給您送過來了。”展昌說道。
“刑部知道了,皇上很快也會知道吧,希望不會吓到他。”姜佑安以嘲弄的語氣,笑着說道。
“殿下不必擔心,我已經向皇上報告了您的行蹤,現在,來接您回京的人已經在路上了。”王世鏡說道。
姜佑安看向王世鏡,“我還以為叔叔會寬限我幾天,原來這麼着急要送我回去。”
“殿下住在這種地方,還不肯讓我增加守備,我怎麼能放心?殿下還是盡快回京的好。”王世鏡說道。
“行吧,反正早晚也是要走的。”姜佑安看向展昌,“此案隻判了犯人私刑,沒有株連吧。”
“是,按照王大人的吩咐,沒有株連。”展昌說道。
“那就好,秦虹秦老闆怎麼樣了?”姜佑安問道。
“當日問完話,就已經把她放回去了,殿下不必擔心。”展昌答道。
姜佑安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那對燈籠鋪的夫妻,慶豐鎮上有一個燈籠鋪起火,燒死了兩個人,這個案子你知道嗎?”
“經霍祭太的同夥招認,此案是霍祭太命人去做的,動手的人都已經下獄了。”展昌答道。
“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親屬,查明案情,給親屬一些安葬費作為補償也好。”姜佑安說道。
“是,回去我就按殿下的吩咐辦。”展昌招了招手,一個小厮從他身後走出來,來到姜佑安的面前,打開了手上捧着的木盒,裡面放着滿滿的銀錠子。
“這是三百五十兩銀子,據吳思恭供述,這是他們從殿下這裡勒索去的,現在物歸原主。”展昌說道。
小厮把木盒放在桌上,便退了下去,姜佑安隻略看了一眼,“其他百姓被勒索的錢财也都還回去了?”
“是,我們将蔣啟連和吳思恭的家産悉數變賣,已經優先把百姓們的錢還了。”展昌說道。
姜佑安點了點頭,“這可是一樁大好事,展大人事辦得這麼利落,可真得給你好好記上一功。”
“殿下過獎了,我隻是按殿下的吩咐辦而已,是殿下仁慈,心念百姓疾苦。”展昌說道。
“既然要做好事,我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展大人。”姜佑安微笑着說道。
“殿下請講。”展昌說道。
“我想讓縣裡官伎都脫離賤籍,成為良人。”姜佑安說道。
“官伎大多是罪人家眷,不能輕放。”展昌向王世鏡看了一眼,又向姜佑安問道:“殿下可是和哪位官伎有什麼私交?若是隻讓一兩位脫籍,那還好辦些。”